趕來詢問情況,準備必要時發動牧民上山幫助搜尋。
餘秋萍在收工下山途中,一直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她盤算了一下,年終彙報會的時間一天天臨近,自己要是能在開會之前,發現一條大礦脈,也趕寫一篇有分量的報告,那不是還可以與江濤一爭高下麼?她暗自慶幸,也許是時來運轉了吧,“希望1號”不正是自己一鳴驚人、出人頭地的階梯麼?她一再提醒自己:事關個人前途,就該豁出命來幹!於是餘秋萍便斷然離開了小組同志,打算返回山上去再弄清幾個問題。
森林裡的天色,像魔術師手中的道具,說變就變。餘秋萍下山時,那大樹濃蔭的縫隙裡還透出玫瑰色的晚霞,及至她尋路返回時卻已經掛上深灰色的天幕了。本來,密林間的道路就是野獸和畜群踩踏出來的羊腸小道,零落交錯,不易分辨,再加上她想心事入了迷,以致最後連方向都搞不清了,迷迷糊糊地深一腳淺一腳亂走一氣,轉來轉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希望1號”。這時,天色已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山林之夜,是野獸活動的天地:只聽得遠處哈熊在吼,餓狼在嗥,近處不知是馬鹿還是黃羊在狂奔而過,絆動樹枝嘩啦啦響;偶爾還有松鼠在松枝上跳躍,摘松果的響聲;最恐怖的還是貓頭鷹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餘秋萍心裡一陣寒戰,從幻想的迷霧中回到現實。她害怕極了,並且感到口也渴了,肚子也餓了。
餘秋萍摸黑在林裡亂兜圈子,幾個跟斗把腳摔傷了,疼得她連腿也不願再邁。慌亂中她想起揹包裡有小半盒應急用的火柴,憑著野外生活常識,她順手拾了幾根乾枯的松枝,想點燃照明,但一連劃了十幾根都無法直接點著,而盒裡的火柴已所剩無幾。正當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忽又想起可以用紙來引火,伸手從揹包裡摸出地質記錄本,但拿在手裡又猶豫了,這是國家的資料啊!能燒嗎?但轉念又想,尋路下山要緊,半夜不歸影響多不好,反正是自己的記錄,以後還可以補記,於是撕下了幾頁來引火。
松枝點著了,當一團不大的火光照明瞭眼前的一片松林時,她像是看到了得救的火光,心中一陣欣喜,以至夾在本子中的那兩頁她草擬的彙報提綱掉在地下也沒有覺察。
她舉著松明找到下山的路後,火熄滅了。她循著小路一顛一顛地向營地走,雖然偶爾聽見有呼喚她的聲音,但她不願答理,甚至走近營地發現了篝火,還反感地認為是小題大做,多此一舉。她心想,晚歸一會兒有什麼了不起?值得如此大驚小怪讓自己丟臉麼?於是餘秋萍故意避開人群,躡手躡腳地鑽進自己的帳篷,不點燈、不著聲,倒在床上,矇頭便睡。
第十二章 分道揚鑣(5)
次日天色初明時,哈爾甫拾到她遺失的那兩頁紙,展開看後疊起來放進衣袋裡。
尋找她的人們回來後,與她同宿一帳篷的人發現她早已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同志們為她平安歸來深感慶幸;但也有人責怪她既已歸來為啥不露面打個招呼,害得大家為她操心找了一夜。
不過隊領導還是體諒她一夜受驚了。徐醫生見她有些發燒,給她吃藥、打針;炊事班王班長給她燒薑湯;哈爾甫給她端來了從牧民那裡換來的鮮奶……同志們的情誼,團隊的友愛,像和煦的陽光溫暖人心。這一切讓餘秋萍一度非常感動,但很快地她又平靜了下來,並漸漸地淡忘了。由於她念念不忘自己的心事,大約躺到九點左右,便急忙去找劉隊長彙報她的新發現。當她走到隊長帳篷門前,便聽到哈科長正和劉隊長談論有關她的事,她急忙止步,把耳朵貼在門邊仔細傾聽著:
開始是劉隊長的聲音:“……她為了找礦,竟至忘了個人安危,這種精神,值得表揚。”
接著是哈爾甫的聲音:“她難道僅僅只需要表揚嗎?她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你知道她在做什麼?”
她窺見哈爾甫把兩頁紙遞給劉隊長,心裡立即感到一陣忐忑不安,暗地責怪自己粗心暴露了底牌,誰知道會落得什麼結果。她屏息靜氣地注視著劉隊長的反應。
劉明看過那兩頁紙,又還給哈爾甫:“啊!她也準備了彙報提綱?!”
哈爾甫早已從小窗戶裡瞅見餘秋萍走過來,估計她就在門外,便故意提高嗓門說:“我看她也想去參加年終彙報會。”
劉明回答:“我知道,我考慮過她。”
門外的餘秋萍聽到這裡,心情十分緊張。
劉明接著說:“不過那天開會你也看見了,高書記認為江濤去更合適,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多爭取一個代表名額。”
餘秋萍方才那幾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