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萍一心想多找些靈雀窩，根本無心觀賞美景。她在樹叢中跑來跑去，只要一發現枝頭上的鳥窩，就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看清了是靈雀窩，就千方百計地將它摘下來，塞進揹包。趙班長見她興高采烈，勁頭十足，也幫助她採到了一些。

靈雀窩，是嬌小的靈雀鳥為了過冬抗禦嚴寒，用它的小嘴辛勤地在林間草地上拾來一根根羊毛，合著嘴裡的唾液，精心編織成的厚墩墩、毛絨絨的小窩，形狀像一個香梨形的小袋，又精巧，又別緻。傳說由於靈雀採食雪蓮、赤芍、黃芨、當歸、黨參、松子的花和果，所以能抵禦寒冬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因此，用它的窩來包裹四肢關節，可以收到防治關節炎的特殊效果。餘秋萍採得越多越不想走，趙班長催促她幾次，她摸摸揹包快塞滿了，才停止了四處奔波。

等餘秋萍跟趙班長返回挖探槽的地方，見兩個地質工正脫掉外衣，甩開膀子在掄鎬頭，哈爾甫也使著鐵銑在幫助出土，細心的趙班長髮現兩個小夥子背心都汗溼透了，而哈爾甫既沒有喘氣，也沒出汗。餘秋萍放下揹包，跳進快挖好的探槽，按照慣例左右上下看了看，又用地質錘打了塊標本，在放大鏡下研究了一番，便宣佈已經達到目的，叫大家收工。

趙班長見她馬馬虎虎的樣子，對比剛才在小樹林裡的勁頭，真是判若兩人。心想她忙活一半天，大概主要是為了採靈雀窩吧？回到檢查站便及時向陳站長彙報了情況，談了自己的想法。

第十三章　自種野果（6）

陳站長既是表揚又是鼓勵地說：“邊防戰士不僅要用山鷹的眼睛捕捉可疑的物件，而且要用對黨對祖國的忠誠把握住心裡的異常感覺。”他暫時沒告訴趙班長的是：當他們下坡不久，值班戰士已從望遠鏡裡發現下去的五個人分成了三批，有兩人留在一處工作，有兩人走進了叢林，但另一個人，卻偷偷地繞到緊鄰國界的小河邊去了。

離開康布鐵堡，已是礦點檢查組出來的第八天，在這段工作中，除了放棄兩處之外，他們已經檢查了五處，按照餘秋萍的見解：剩下阿尤布拉克三處，是這次檢查的重點。

至於打聽老礦硐知情牧民的事，一路上主要是由哈爾甫出面進行，由於他每次都用哈薩克語同牧民交談，瞭解到什麼情況，只有他自己心裡才明白。

但是，小袁留下清繪圖件那天，無意中卻從一位戰士那裡得到一點線索。說他曾聽有牧民講，在阿尤布拉克的深山裡，有個數量不少的馬群，牧馬人行蹤神秘，不大與外界接觸，據說那馬群是拉爾拜克家的，放馬的可能是過去採過礦的牧民。餘秋萍等他們回來後，小袁轉告了上述情況，哈爾甫聽後連連點頭：“啊！這是個線索，我再瞭解，瞭解。”

餘秋萍這兩天的心情特別好：一方面是發現了“群字7號礦脈”，雖然不算大，不算好，但多少有了點彙報的本錢；另一方面是覺得這些日子跟哈爾甫在一起，真是得心應手，配合默契，看來這個人大可加以利用。所以當他們接觸時，只要四下無人，她對哈爾甫總是故意親近，哈爾甫對她也是投桃報李，有時甚至手腳也不太檢點，餘秋萍對這方面的事神經特別敏感，顯然感覺出了一點味道，但從來不僅不迴避，不疏遠，聽之任之，有時甚至還挑逗幾句，其用心也就不言自明瞭。

離開康布鐵堡，礦點檢查組由北向南折返，整整趕了一天路，傍晚時分才到達阿尤布拉克溝口。

阿尤布拉克，意為哈熊溝，是一條山高坡陡的大山溝，由於溝深林密、水草豐茂，是野獸棲藏覓食的天堂，所以經常有獸群出沒其間。傳說有位老獵人，一天內曾在溝裡先後遇見九隻哈熊，因此這條溝便以哈熊命名。牧民們羨慕溝裡有綠茵茵的酥油草、賓草、羊鬍子，很想把畜群趕進溝去抓膘，但走到溝口又因怕懼那些兇殘貪食的哈熊，所以又往往在溝外游來游去，猶豫再三，不敢貿然進去。

按照哈爾甫的意見，出於安全的考慮，礦點檢查組的營地選擇在溝口。當夜色降臨，上弦月從山嶺上露出臉來，淡淡的月色照映著山林時，他們的帳篷也搭好了，大家圍著篝火喝茶，吃乾糧，談笑一陣後，哈爾甫和兩個地質工到他們的帳篷裡休息去了。小袁叫餘秋萍一道回帳篷休息，餘秋萍推說要補作記錄，叫她先去睡。小袁走了，餘秋萍向篝火裡添了些乾柴，等火光照亮後，取出筆記本來又重新構思她真要能回分局開會該談些什麼。考慮了好長時間，合好本子正起身要走，哈爾甫突然過來，找她商量此地的工作安排。餘秋萍不假思索地說：“不是早有安排嗎，三處礦點，三天時間。”

哈爾甫有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