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亭一驚：&quot；在哪？&quot；

&quot；樓下吳先生那裡。&quot；

壽亭剛想去；接著又想起一件事：&quot；登標；那個叫柱子的不是夥計；是我兄弟。你先下去陪著；說我正和洋人談買賣。先公後私；我談完了買賣就下去。&quot；

登標點著頭：&quot；掌櫃的；東家也回來了；正在下面陪著大嫂說話呢。東家讓我告訴你一聲；晚上他請客；不讓你在廚房裡吃飯。&quot；

壽亭想了想：&quot；不用；你讓伙房蒸饃饃；燉魚；大夥一塊吃；都高興高興。去館子花錢太多。告訴東家；免了。&quot；

1。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

壽亭現在住在一坐青磚小樓上；樓下還有個院子。院子前面有塊空地。老孔把洋車放好；等著壽亭上工。

早上；壽亭準備去上班。福慶這時已有十歲；他沒去上學；就坐在院中的小馬紮上看書。這孩子大眼睛；看上去很安穩。他見父親出來；就站起來說：&quot；爹&quot；。

壽亭慈愛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頭：&quot；還不趕快去上學？&quot；這時他已有三十多歲；依然是短頭髮；只是上唇有短鬍子。穿著布夾襖；乾淨利索。

傭人孔媽出來了：&quot；老爺；少爺學校裡今天*；反對日本鬼子。太太怕人多亂；就沒讓少爺去。&quot；說時在後面扶著福慶的肩。

壽亭一聽；回身大喊：&quot；采芹！&quot；

采芹這時也已三十多歲；人很瘦；但看上去還精神。她聞聲跑出：&quot；你喊什麼；省得人家不知道我叫采芹。&quot；

壽亭皺著眉：&quot；這孩子不能在家裡關著；再這樣下去；好好的一個孩子就讓你給關傻了。*人多怕什麼？老孔！&quot；

老孔在院門外回應：&quot；來了；老爺。&quot；

采芹剛想說話；壽亭抬手製止：&quot；不用送我去上工了；快送少爺去學校。晚了；拉著他快跑；要不趕不上隊伍了。&quot；

&quot；好好！&quot；老孔拉過福慶的手就要走。采芹忙從衣袋裡掏出個小錢遞給福慶：&quot；拿著這一分錢；要是晌午遊不完；就買倆燒餅吃。&quot；

福慶高興地接過來；衝著爹媽鞠個躬：&quot；爹；娘；我上學去了。&quot；

福慶跑出去跳上老孔的車；老孔讓他坐好了；於是開始飛跑。

采芹剛想拉壽亭回屋；壽亭一掙：&quot；有什麼話晚上再說；你以為這是在周村呢；上工沒個點。&quot；

采芹笑著；送壽亭出來。壽亭站住說：&quot；采芹；這孩子不能不讓他出去。得讓他出去見見世面。在咱跟前；永遠長不大。回去吧。&quot；

采芹說：&quot；我尋思著這日本人佔了東三省；滿街筒子都是難民；別把福慶拐了去。&quot；

壽亭氣笑了：&quot；難民拐福慶？他自己的孩子還養不活呢！我看你也快傻了。回去吧。&quot；

采芹站在門口；笑著目送壽亭；見壽亭走遠了；這才回到院中。孔媽正在擇菜；站起來說：&quot；太太；剛才忘了告訴老爺；咱晚上吃大包子；讓他回來吃飯。&quot；

采芹笑裡帶嗔：&quot；孔媽；你也是多嘴；讓他吼了我一頓。下午再說吧；到時候讓老孔給他送信兒；讓他晚上回來吃飯。&quot；

孔媽答應著；采芹回了屋。

2。踏破鐵鞋無覓處；只為情人

碼頭上；一條輪船靠了岸。人們從船上擁下；全都破衣爛衫；提著行李捲。大人喊孩子；男人喊老婆；一片混亂。兩個穿黑衣裳的港警在維持秩序；人流將他倆擁向一邊。

一個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