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群說:“你給我發簡訊說的呀。春節後你囑咐我:出《讀<史記>》,一定不要自己操作,要託給百家講壇操作。你說‘萬衛那傢伙比猴還精,不會讓主講人吃虧。’你還說,我現在做年度主講,得好好跟易大佬學著點,‘易中天神猴也’。”
嘿嘿,王立群這個笨老弟,專記這些信口開河的話!我自己都忘得乾乾淨淨,他倒替我記得清清楚楚。
王立群又說:“馬姐,你就寫篇《易中天神猴也》,多有趣?”
我大笑,說:“易中天心高氣傲,就喜歡別人給他糊個炭簍子戴頭上。我再說他‘神猴’,他會不會連東西南北都找不著了?”
王立群又老老實實地說:“易大佬還是挺有數的吧?”
王立群“神猴”的話引起我對一位外國留學生的回憶。
1980年我教過五個國家的留學生,期末讓他們寫作業,有位瑞典留學生寫《前七回的孫悟空》,裡邊有這樣的話:“孫悟空代表極端天才人物的不安定,孫悟空的本領遠遠超過別人。他的自信也沒有限制,他認為所有的困難都能解決。孫悟空這個人物很有意思,很值得喜歡。連他的錯誤也是可愛的。我認為這是因為他跟小孩兒一樣,還沒有發現生活的限制,受挫折而不傷心,老是樂觀大膽,令人佩服他。”這個留學生還分析說:像孫悟空這樣的人物只能自然化育,只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
易中天神猴也?(2)
易中天身上大概也有這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特點?
有才能,不安定,相當自信,大膽樂觀,率性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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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你這個雞場下蛋了(1)
易中天即便不承認他是被百家講壇修理出來的,總得承認他是被萬衛和解如光發掘出來的吧。
更確切地說,易中天這個主講人是解如光發現,向萬衛推薦,引進百家講壇,然後漸漸被“重用”的。
解如光曾對記者說到這個過程:“2004年我在鳳凰衛視第一次聽易中天講座,當時一些學者講武漢人的素質,當別人引經據典,用很理論的語言講武漢人意志、品質的時候,易中天說,武漢人每天早晨都要吃一碗熱乾麵。他用武漢人吃熱乾麵的勁兒,講武漢人的務實和堅韌。我一聽就覺得他不是咬文嚼字的人。是我們百家講壇需要的人。我們很多學者不太善於用通俗、形象的方式描繪事物。易中天會。”
解如光把易中天這碗“熱乾麵”端給萬衛。萬衛立即拍板,請易中天來百家講壇錄製節目。
於是,編導二組來了講“漢代風雲人物”的易中天。
漢代風雲人物屬歷史學科,易中天屬中文學科,風馬牛不相及。百家講壇怎麼能交給他這樣的任務?易中天怎能接這樣的任務?
從百家講壇方面來說,當時中央一套正在播漢武帝的電視連續劇,百家講壇想“借勢”,而且百家講壇的人對大學的學科壁壘不很清楚。
從易中天方面來說,若干年前他就有《品人錄》出版。品的就是歷史人物。易中天的學術套路跟百家講壇不謀而合。
更有意思的是,易中天的講課方式還跟百家講壇不謀而合。
大學校園的學者在學校裡講課都是用學術語言,大眾化、口語化的講述常常被認為沒學問,沒根底,譁眾取寵。可是,易中天在廈門大學講課時,就敢口語化,大眾化,還敢講一般校園知識分子不大敢講的話,講跨學科的話。他的講課以詼諧生動、妙語如珠著稱,聽他的課需要提前佔座。他給學生講戲劇,可以興之所至唱一段。
同樣是大學校園出來的人,為什麼易中天幾乎沒經過編導“培訓”、“修理”,就跟電視講座一拍即合?
因為,易中天跟電視節目確實有點兒天生的緣分。除了在大學講課時敢於在追求學術深度的同時,儘量口語化,生動化,此前易中天寫的書也已經跟一般學術著作不同。
他詼諧地宣佈:我不給你這個“雞場”下蛋了。
哪個“雞場”?
純學術研究的“雞場”;
高踞象牙塔的“雞場”;
不考慮廣大讀者需求的“雞場”。
現在的高等學校,有點兒像一個一個養雞場,統一的雞舍,統一的飼料,統一的管理,統一的下蛋要求。哪一級老師一年要發幾篇文章,發在哪一級報刊上,都有明確的、細緻的、條條槓槓的要求。唯獨沒有這樣的要求:你發表的文章有多少讀者?老百姓喜歡嗎?
現在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