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也跟我提起過。”
“父母親有一方甦醒的話,兒女絕大多數也會跟著復甦;兒女甦醒的話,父母親也幾乎都會跟著復甦。從這點看來。復甦與否似乎真的跟血統有關,因此只要父母雙方都復甦的話。兒女復甦的機率自然高於其他人,其中更有可能出現未經死亡就產生異變的個案。辰巳就是最好的例子。”
“狼人?”
“沙子是這麼稱呼他的。即使父母親都復甦了,兒女也未必會成為狼人;不過兒女一旦成為狼人,父母親復甦的機率絕對是百分之百。相反的,如果父母親都未復甦,兒女就沒什麼復甦的機會,即便是有也微乎其微。遺憾的是我的雙親都未復甦。”
“令尊和令堂也是犧牲者?”
“是我主動要求的。”正志郎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我遇見了千鶴,直到被她襲擊之後。才明白她的真實身分。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高興得很。我殺害父親是不見容於天地的大罪,千鶴殺害父親卻是天經地義的生物本能,因此我拜託千鶴襲擊父母,同時約定事成之後,將父母親留給我的遺產當成報酬。於是我的父母死了。千鶴也讓我恢復了自由身;可是父母並未甦醒,這代表了我甦醒的機率幾乎是零,也讓我沒有勇氣面對死亡。”
“原來如此。”
“所以我決定對他們伸出援手。屍鬼是敵對秩序的存在,他們不惜以殺人來對抗既成的秩序。因此我希望他們破壞世間的秩序。讓秩序再也不能排斥我。”
“屍鬼真的會破壞秩序?”
“至少沙子正往這個方向努力。”
察覺靜信的不解,正志郎露出會心的微笑。
“沙子打算將這裡建設為屍鬼的殖民地,讓外場成為屍鬼的村子。”
“……不可能。”
“是嗎?之前沙子總是將這個目標視為遙不可及的夢想,直到發現了外場這塊特別的土地。別忘了。是你讓沙子知道外場的存在。”
“光憑那篇隨筆?”
“是的。土葬的習俗、與世隔絕的內部結構,無論是地理條件或是社群條件,外場都是自成一格的孤立環境。最重要的是距離大城市只需一個晚上的車程,方便同伴解決民生問題。”
“不可能。絕對辦不到。”
“別忘了村子裡死了那麼多人,外界卻還一無所知。”
“這……”靜信為之語塞。
“一切都肇因於你的那篇隨筆,外場的特殊條件無疑是沙子夢寐以求的樂土。那篇隨筆點燃了沙子的希望。當她派人前來探勘之後。更證明了這裡的確是建立殖民地的最佳地點。”
“於是你們襲擊兼正的老當家,取得了這塊土地,然後再將這棟遮光性滴水不漏的古老建築遷移至此……”
“是的。就在一切準備妥當、即將搬遷進來之際,卻發現沙子他們被擋在外頭進不來。”
“剛好遇上送蟲祭是吧?你們打算趁著夜色潛入村子,卻剛好遇上一年一度的祭典,無奈之餘只好掉頭離去。”
“是的。我們必須受到村民的邀請,所以派遣一名傀儡潛入村子,利誘山入的老人家出來。”
原來如此。靜信心想。結果義五郎在村外遇襲。按照屍鬼的指示做出邀請,開啟了村子的門戶。
進入外場的屍鬼切斷村子與外界的聯絡,一一剷除被矇在鼓裡的村民,再讓同伴住進人去樓空的房舍。這就是他們蠶食外場的方法。
“真的會成功嗎?”
“當然。我們籌劃了很久呢。為了掌握派出所、也為了讓新加入的同伴搬遷進來,我們不知道費了多少苦心。”
“敏夫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尾崎院長就快消失了。要不然就是成為我們的同伴。”
靜信雙眼圓睜。
“……你們襲擊他?”
“是的。除掉這個棘手的心腹大患之後,村子裡再也沒人能與我們為敵了。”
靜信低頭沉思,他知道外場的滅亡已經無可避免。
“屍鬼蹂躪了你的故鄉。你恨我們嗎?”
“……我沒有譴責你們的權利。”
4
萬里無雲的晴空傳來一陣尖銳的笛聲,幾隻烏鴉正掠過西下的斜陽。站在店門口的多津仰望天際,笛聲變了另一種曲調。劃破晚秋的涼意。看來有人正在附近鳴笛,為今晚的神事預作排練。
隨著霜月神樂的即將來到。路上突然多了一些來來去去的人。負責演奏神樂的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