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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計,但仍大發雷霆,取一輛大鎖將門鎖了,不許裝修。師兄弟和眾頭領聞訊,飛馬趕來相勸。霹靂火時而默默無語兩眼火,時而把師兄“軟骨頭”“老滑頭”地一通亂罵,最後還是嚴家炎教授親自出馬,把他款待到自己家裡,才算慢慢消了點火。其實就連嚴先生也怕他三分。嚴先生在北大是有名的“嚴上加嚴”,別的徒弟在他面前都誠惶誠恐,一招一式生怕出錯。只有曠新年,不但敢於直言相抗,而且還時常出言不遜,說:“你這個不對!”或者反問:“我這個有什麼不好?”嚴先生為了給他傳授武功,竟然每每把他約到北大的風景勝地——靜園去細細切磋,目的就是用那些鮮花芳草化解他的戾氣,免得他亂舞狼牙棒也。

霹靂火的狼牙棒,看似亂舞,但看得時間長了,便知亂中自有不亂。他主要舞向貪官汙吏,舞向市井小人,舞向妥協和懦弱,舞向虛偽和專橫。與花和尚魯智深的“禪杖開啟危險路,戒刀殺盡不平人”是一個道理。師兄弟們儘管經常勸他,但心裡都曉得,正義是在他一方的,大家不過是勸他機智靈活一些,少中小人的詭計。但在湯姆一郎看來,“機智靈活”就包含著叛變的危險了,先就應該吃我一棒。近期北約集團一夥強盜連日對南斯拉夫狂轟濫炸,曠新年連續發出雄獅般的怒吼,他說歷史並沒有終結,“侵略與抵抗侵略、殖民與反對殖民、霸權與摧毀霸權的歷史沒有終結。”曠新年的聲有代表了中國人民最正義的聲音。願中國處處掃盡腌臢水,遍地燃起霹靂火,那時節,湯姆君或許就不再與人抬槓,整日沉溺於前美國電影以作消遣也。

紅孩兒李書磊

最近經常聽見電視裡有個女郎浪聲浪氣地叫著:“書磊,書磊。”我心想書磊師兄莫非又被哪個小狐狸給迷住了?仔細一看,原來電視上出現了一則新的廣告,名曰“舒蕾焗油博士”。這年頭,真正的博士往往不能順利拿到文憑,而自封的博士不但可以名揚四海,而且還要借別人的名字做文章。大名鼎鼎的李書磊,這回成了廣大婦女的頭上寶貝、發中寵兒。早在1500多年前,大詩人陶淵明就在思念美人時發出過這樣的狂想:“願在發而為澤,刷玄鬢於頹肩,悲佳人之屢沐,從白水以枯煎。”(《閒情賦》)意思是說:“啊呀呀,我的美人啊,我願意變成你頭髮上的油脂,隨著你的披肩長髮到處飄香,但可悲的是美人經常要洗頭,用那純淨水把我洗得無影無蹤。”魯迅稱讚陶淵明這些“胡思亂想的自白,究竟是大膽的”,但可惜為了合乎禮義,“未能進攻到底”。(《且介亭雜文二集·題未定草(六)》)如今陶淵明的狂想變成了現實,美人們一天洗18次頭,也洗不去書磊師兄的萬縷情絲了。

李書磊在當今的青年學者圈裡,屬於少年得志、人小萬兒大、官高爵顯的一位,我等文學青年皆以師兄事之。事之是事之,然而在感覺上,李書磊卻怎麼看也並不像個師兄,連師弟也不像,說得冒犯一些,倒有點像師外甥——即某位師姐的高徒或者令郎也。原因在於李書磊哥哥長得實在太年輕了,說“年輕”還不夠準確,應該說長得實在太“幼稚”了。他白白胖胖,嫩嫩乎乎,聊起來口沒遮攔,笑起來天真無邪。金庸的《天龍八部》裡有個天山童姥,從9歲起就停止了發育,永遠身如童女。我懷疑書磊哥哥也是在9歲左右患了少兒肥胖症——雖然那時一個月只供應半斤肉——從此他的精神就永遠停留在那個純淨的時代。然而書磊30多歲便已身居司局級領導崗位,可見我們的黨還是能夠準確識別和大膽任用真誠勇敢的文化戰士的,我們的社會並不是到處充斥著腐敗和黑暗,我們的國家還是大有前途的。

記得剛上北大不久,班主任溫儒敏老師說:“你們不要那麼狂,今晚我帶一位研究生來給你們介紹學習經驗。”那時研究生還是很珍稀的品種,不像現在養兔子似的一窩一窩的。到了晚上,溫老師領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孩子來了,說:“這就是你們的李書磊大哥哥。”大家頓時好奇心起,心想別是溫老師上中學的兒子吧。一交談,才知原來李書磊跟我同歲,但比我早四年上大學——他是少年大學生,正好趕上咱們國家選拔“神童”的好時候。他和那些“老三屆”是同班,班裡有的同學比他年紀大一倍,還有的女同學是帶著孩子來上北大的,孩子的戶口就落在他們班上。怪不得書磊永遠“幼稚”呢,因為他從少年時代起,就一直生活在比他年紀大、經歷多,比他飽經滄桑,比他老奸巨猾的人群裡。所以儘管他實際上也學到了許多老奸巨猾,但從表面上卻看不出來。就像《西遊記》裡的紅孩兒,看上去多麼活潑可愛呀,實際上卻妖法高深,非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