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問題的方法,是最重要的。《毛選》有一種力量,這個力量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含糊、不曖昧。一定是自己特別自信、特別明白那個問題,才能用非常明快的語言表達出來,而這就是毛澤東語言的風格。毛澤東的語言就像打仗一樣,從各個方面包圍敵人。如果他講得有道理你一定會被他說服,他如果講得沒道理你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沒道理在哪兒。這樣的說話方式是一種對人生對社會特別負責任的方式。字裡行間有一種人格的魅力。
我們學習馬列主義有很多東西是間接地從毛澤東這代人身上學的。過去有些人大講馬列主義很多是騙人的,實際上他根本不學馬列,他是在那兒打著馬列的旗號。在那個極“左”的年代,真正讀毛選的其實沒多少人。我讀進去了才知道,毛主席看問題這麼清楚。後來看了一些文章,就覺得再也沒有他寫的文章那麼有力度。我在這方面跟錢理群老師不謀而合。在政治上,毛澤東很多事情我們不能贊同,但作為一個有人格魅力的人,我們都很佩服他。對於寫文章我們第一佩服的是魯迅,魯迅要比毛澤東深刻得多。毛澤東沒有那麼深刻,但是清楚而有力,是那種鐵的邏輯。魯迅主要不是用邏輯,是用形象,用一種特殊的邏輯。毛澤東是把一種堂堂正正的因果鏈條,“啪”地就擺在那裡了。魯迅的文章是一種暗色,你感覺那顏色是深的。毛澤東的文章是一種亮色,是陽光照滿了一個空間。我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拿起魯迅的雜文來看,因為我覺得魯迅說的問題今天還存在,有時看他寫的東西就跟說現在是一樣的。毛澤東很多問題講的也是現在,比如我們編的《審視中學語文教育》這本書,開頭引用了毛主席語錄。我覺得很多話毛澤東早就講過了,這些人怎麼又回到毛澤東批判過的東西上去了呢?毛澤東看具體問題能超越具體問題之上,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從給人歷史、給人知識、給人看問題的方法來看,《毛選》對我個人是很有益處的。但因為文章有具體的年代和政治背景,我倒不因此而號召別人都去讀《毛選》。我跟學生推薦一定要讀魯迅,上了研究生的同學我建議他讀一讀《毛選》。魯迅也講過,歌頌一個人也好,辱罵一個人也好,你必須瞭解他。毛澤東講,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在學術界這一點非常重要。其實我們今天缺少一種像毛主席著作這樣的意識形態方面的東西,缺少這一塊,最後就變成都崇拜金錢了。毛澤東時代儘管有“左”的一面,但它還是給人一個讓人做好人的教育。毛澤東是從一個人的全面的角度來看人的。
(此文發表於《中國財經報》1999/6/22,一位讀者說該文說出了他想說不敢說的心裡話。)
要客觀看待語言代溝
《光明日報》11月8目《不該有的“語言代溝”》一文,主張“規範地使用祖國語言,加強對青少年的語法修辭教育”。這誠然是很對的。但是作者認為在語言上“不存在也不應存在”“語言代溝”,似乎可以商榷。
眾所周知,語言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每日每時都在人們的使用中發生著緩慢的演變。所謂語法修辭的“規則”,不過是對已有語言現象的規律性總結,人們可以用它指導自己的語言實踐,但這決不意味著畫地為牢。隨著語言的發展,“規則”也要相應地進化,以適應新的語言狀況。
事實上,語言的進化與所謂“語言代溝”是分不開的,如果每一代人都述而不作,那麼進化又從何談起?每代人有每代人的語言特點是正常現象。而語言進化的跡象往往首先表現在一些新穎的詞語組合上。即如作者所舉之例“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既簡潔,又無歧義,而且很富“詩味”,有何“欠妥”?難道非要說成“撥通了號碼,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才行嗎?如果非要認為“聲音”不能“撥通”,那麼,“號碼”或者“電話”恐怕也未必就能“撥通”!
當然,語法修辭的基本規則是要遵守的。關鍵在於要區分出真正的病句和貌似病句的“妙語”,不要把嬰兒和髒水一同潑掉。尤其對敢於創新的年輕人,更應以鼓勵為主。
(此文發表後,大詩人臧棣說我“見尼人摟不住火”。)
如此對話
甲:你好,吃飯了嗎?
乙:你怎麼知道我好!吃不吃飯又關你什麼事?
甲:我是不知道你好,只是問候你一句,如果不合適的話……
乙:你不知道我好,幹嘛還故意問我好呢?咱們別這麼虛偽好不好?
甲:對不起,也許我冒犯你了,請你原諒。
乙:你沒冒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