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頭髮銀白的紳士。他親切地看著我。
他對我說:“我是一個基督徒。我相信上帝賦予我們靈魂,是為了讓它和我們的身體在一起的,而不是讓它流落在身體之外。”
他說:“小姑娘,在困難的時候,內心要有信仰,我們才不會無依無靠。”
他的這句話,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裡。
但是,我的靈魂並沒有離開身體。
它和我的另外一個身體在一起。它在你的身體那裡。
(三)
我抱膝坐在一片黑暗裡。
世界已經沉睡了。
我看著對面的陽臺。那邊黑乎乎的。沒有任何的光亮。我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和孤單。
用什麼來抵擋這樣的孤單呢?用什麼來填充那個無底深淵般的空虛呢?
我相信,有痛苦就必有解脫痛苦的方法,就像任何毒藥都有它的解藥。
但是,那方法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在我還沒有成年的時候,我的生命就已經反覆地結束和開始過了。在溪源結束了一次。現在是第二次。隨後,還有第三次。
以及,第四次。
(四)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身後一堵風的牆壁豎立起來,並且快速向我的後背推進。
一陣尖銳的剎車聲,我左腳運動鞋的後跟被什麼東西咬住,我下意識地把腳跟往前擠了一擠,然後就感到腳跟原來所在的地方被一個極其沉重的東西碾壓了一下。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立刻癟軟下去。
我的腳跟隨著那隻被什麼碾壓住的鞋被釘在原地了。我就被釘在那裡,扭轉了身。一輛軍用十**卡車的駕駛室玻璃就在我頭髮後面閃著光。它就像兩隻外星人的眼睛一樣冷峻地注視著我。卡車前面的防撞槓就緊緊地頂在我的大腿上。
這就是剛才發生的事情。那輛軍用大卡車,差一點把我碾倒了。
街上的人都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然後發出“譁”的一聲,開始有人圍攏過來。
這時,一個年輕的軍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緊張地走到車子的前方來察看情況。當他看到我還完整地站立著的時候,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僵硬的肌肉放鬆下來。
他走到我的面前,他問我:“沒有撞到你吧?”
人群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司機臉上開始有一些汗珠。
他蹲下去,看了看我的鞋。他說:“你把鞋子脫下來吧。”
於是,我彎腰解開運動鞋的帶子,我單腳跳著離開了車頭。
司機伸手從車輪下用力地拔著那雙鞋。他拔了一次,沒有拔動。他用了些力氣,結果聽到一聲斷裂的聲音。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他手裡只拿著我運動鞋的2/3個鞋幫,上面粘連著半個殘缺的鞋底,沒有鞋跟了。
那個年輕的軍車司機手裡提著那隻殘缺不全的鞋子。他看著我。他結巴了一下。
他說:“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吧。”
在我做出回答之前,一輛小車滑動著在我身邊的另外一側停了下來。車窗玻璃被搖了下來。
我看到高雄戴著變色墨鏡的臉出現在距離我50公分遠的地方。
他對那司機說:“她是我妹妹。那鞋送給你了。你很幸運沒有傷到她,否則,你現在也變成一張相片躺在我的車輪下了。小心開車!這樣,你和別人都能更長命一點。”
他對我說:“小小姐,你還要這樣在大街上金雞獨立很久嗎?要是不想了,就上車來吧。”(未完待續。。)
第七百二十三章 耐克鞋櫃
(一)
我默默地在高雄身邊坐下,尷尬地把光著襪子的那隻腳放在穿著鞋的那一隻腳背上。
我默默地拉過安全帶,把自己扣好。
高雄看了我一眼,說:“幾碼?”
我說:“什麼?”
他說:“鞋啊,你穿幾碼的鞋,我現在帶你去買。除非你喜歡一路單腳跳回家。”
我說:“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
高雄說:“我有啊,小姐,你負責有腳,還負責有命,我負責給你買鞋。”
他的墨鏡黑乎乎地瞪了我一會兒,在那黑色的映襯下,就連他的面板,也顯得晦暗了很多。
他說:“幹嘛失魂落魄的,這是大街,車來車往的大街!你想過如果你剛才被車碾倒,他會怎樣嗎?他如果好轉,知道這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