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丹師見到滿桌子,堆成小山一樣的解毒散,也未感到十分意外。以楊天舉的身份,這一點不足為怪。他走到桌旁,抓取一枚丹藥,手掌之間木靈氣綠光閃動。只是片刻後,那綠光便即消逝,同時,鑑丹師手向後一拋,直接將解毒散扔到了門外。
這枚解毒散,是一名弟子得來的。他見那鑑丹師隨手拋落,心中不滿,大聲道:“你為什麼將解毒散丟了?”
鑑丹師頭也不抬,冷冷說道:“廢丹一枚,留它何用?”
那人心中一凜,同時面上有些微紅。他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找來的竟是一枚廢丹,這可在同門面前丟了人。
鑑丹師鑑丹的速度很快,就見他隨抓隨拋,不到一個時辰,光是廢丹就拋了不少。另外還有一些一品二品的解毒散,被他分堆放置。
在一個半時辰之後,鑑丹師將整個兩千多顆解毒散全部鑑定完畢,廢丹竟佔有三分之一以上,其餘的一品二品的解毒散,也不在少數,每種都有幾百顆。另外,還有五顆解毒散,是鑑丹師挑選出來的五顆三品解毒散。這五顆三品解毒散,已是品級最高的了。
尋獲這五顆三品解毒散的五人,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好似他們是最具孝心的弟子一樣。
鑑丹師鑑丹完畢,走到柳溪身前,嘆口氣道:“這麼多解毒散中,能夠有這五顆三品解毒散,已是十分幸運的事了。柳道友,不瞞你說,煉製丹藥這回事,你也是知道的,像解毒散這等低階丹藥,有哪個願意投入大的精力去煉製,一般都是煉製出來,滿足晉級二級煉丹師的資格之用。我奉勸你,也不用再找了,找遍了整個百鍊門,也未必能夠找到一顆四品的解毒散。至於說五品之上,這個世上也不見得有。告辭了。”說罷,鑑丹師抬腳便走。
柳溪將鑑丹師送出門外,拱手道:“有勞大師了,恕不遠送。”
鑑丹師擺了擺手,長袖一甩,飄然而去。
柳溪送走鑑丹師,立刻迴歸內堂,他二話不說,抄起桌上的五顆三品解毒散,走進師父楊天舉的屋中。此時的楊天舉仰躺在床。上,臉如白紙,氣息微弱,但眼睛一直睜著,只是略有些無神。
柳溪見師父楊天舉一個築基圓滿的修士,居然被水毒殘害成這副模樣,不禁眼圈一紅,險一險流下淚來。楊天舉微微一笑,氣息虛弱道:“溪兒,你都多大人了,怎地還如此沉不住氣。我要是去了,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將離天谷交給你?”
柳溪今年也已五十多歲,也是築基期的修為,因此看起來只是三十幾歲。但在楊天舉眼裡,柳溪便像個總也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柳溪聽師父如此說,連忙一運靈氣,淚水登時消失不見。柳溪沉穩道:“師父,服藥了。”
楊天舉點了點頭,柳溪將師父上半身抬起,將解毒散送入楊天舉口中,然後又給楊天舉喝了口水。咕嚕一聲,解毒散便被楊天舉吞入腹中。
柳溪站在一旁,仔細觀察師父服藥後的症狀。就見楊天舉盤膝坐下,臉上紅光忽隱忽現,柳溪知道,這是楊天舉在運功驅毒。過了許久,只聽楊天舉長長哼了一聲,栽倒在床。上,臉上紅光忽地隱沒,又變成一片蒼白。
柳溪連忙將楊天舉扶正,問道:“師父,如何?”
楊天舉搖了搖頭,“哎,我等雖說是修仙者,可也未超脫於人,生死之事,實屬平常。柳溪,你記住,你這些師弟們,你一定要好生對待。對了,飛雨來我門下才五年,那是個好孩子,你可要替為師好好照料他。”
師父的這番話,就像是遺言一樣,柳溪心中,登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也不敢再說什麼,退出房中。門外群弟子都在等著,看柳溪出來,連忙問他師父情況如何。
柳溪微微搖了搖頭,嘆道:“這些解毒散品級還是太低,而師父所中的水毒甚深,無效。”
眾人沉默不語,氣氛顯得很是沉悶。
忽然,有人抽抽噎噎地低聲哭泣了起來,若不是眾人都在沉默,這聲音還真是聽不見。
有人向發出哭聲的那人瞧去,見到正是入門最晚的弟子飛雨。這飛雨為人有些懦弱,眾弟子常將他呼來喝去的,任意叫他幹這幹那,飛雨卻也不吱聲,隨便是誰叫他幹什麼都行。
眾弟子都瞧不起飛雨,飛雨入門最晚,修為最低,而且窮得要命,身上並無多少靈石。
第十章 上門
當即有人便說道:“飛雨,你哭什麼?莫不是你也傷心了?你既然孝敬師父,為何剛才不見你拿回來一顆解毒散?”有人又道:“這還用說嗎?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