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好像有點明白,目光就不由地轉向了宋翰。
宋翰面如血色。正盯著宋墨看,眼角的餘光就和與宋墨並肩而立竇昭撞了個正著。
他眼簾一垂,避開了竇昭的眼神。
竇昭若有所思,卻被宋宜春一聲暴喝打斷了思路。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面色鐵青地指著宋墨展,“你這孽子!”
宋墨並不把宋宜春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溫聲道:“子不言父過,我怎麼會威脅父親呢?父親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人既然我已經帶了回來,就斷然沒有送回出去的道理,何況還被黎家稱為宋氏女。想請父親答應我將這姑娘認下而已。父親不必如此震怒。顯得您好像心虛似的。”
宋宜春臉漲得通紅,瞪著宋墨剛說了聲“你”,宋墨又道:“對了,前幾天。天津那邊有個叫宋世澤的。說是曾經服侍過祖父的老僕找了過來。您正好不在家,我就幫您見了宋世澤,您要不要也見見這個人?據他說。當年英國公府遭了賊,很多人都逃了出去,想回來,家裡的管事僕婦都換了,沒有門路,就紛紛找上了他們這些老人,父親見了宋世澤,正可以向宋世澤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說英國公府不怕事,可家裡那麼多世僕失蹤,鬧到皇上那裡,也不好看。”說完,他端起茶盅,低頭輕輕地吹了吹水面上的拂葉,呷了一口。
宋宜春又驚又恐地望著宋墨。
宋世澤!
要不是自己當時已經處置了很多人,沒有正當的理由,怕再動其他人會引起其他世僕的驚慌,又怎麼會放過這老貨!
沒想到這老貨竟然自己找上門來,還投靠了宋墨。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才是英國公嗎?
他們這些老東西想幹什麼?
還想反了天不成?
早知道這些老貨這麼大的膽子,自己就應該痛下殺手,把他們全都除了才是。
宋宜春氣極而笑,道:“那你就把那個宋世澤叫進來好了,我倒要看看,僕役告東家,誰給他的這個膽?”
宋墨微微地笑,讓人去叫宋世澤。
這孽子還真敢去叫!
宋宜春一杯盅就朝宋墨扔了過來。
宋墨側身,很輕鬆地就避開了。
宋宜春怒道:“孽子,你還敢頂撞父親!”
竇昭看著,心裡真是膩煩透了。
她在一旁小聲嘀咕:“這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何況是人!不過是看著那小姑娘可憐,想把人放下來,國公爺這樣發脾氣,莫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世子爺好心給您善後,您倒好,還嫌世子爺多事,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應該算這件事,讓那些沒有出路的世僕們去投奔廣恩伯府好了……”
宋宜春聞言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來宋墨這麼大的膽子,是因為和廣恩伯勾搭到了一起。
宋墨他不怕。
他難怪還敢殺了他不成?
可廣恩伯不同。
他有多狠心,他是親眼見過的。
宋宜春心裡一陣慌亂,臉上紅一陣白一塊的,非常的精彩。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東西!
竇昭真心不待見這個公公。
宋世澤被武夷領了進來。
他恭謹地給宋宜春行了大禮。
宋宜春見他那張老於世故的臉,想到廣恩伯,一時間只覺得興味索然。
他大聲喝著護衛:“還不進來把這個老東西給人拉下給我打三十大板!”
二十大板就能要人的命,何況是三十大板!
宋世澤這下子真正的死心了。
他們這些人,所求的不過是條活路而已。
忠心侍主,也人投地,是一種活法。
以死殉主,為後人留片餘蔭,也是一種活法。
像宋宜春這樣自毀長堤,就算是他們想忠心,想殉主,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別人根本不稀罕。
他端肅給地宋宜春磕頭。
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在向宋宜春作別一樣。
憤怒之下的宋宜春感覺不到,心細如髮的竇昭卻感覺到了。
她不禁大為佩服地看了宋墨一眼。
宋墨則慢慢地喊了一聲“父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父親要處置世僕,皇上這幾天心情不好,我就不在這裡惹父親的眼,請您允許我們告退。”
他置身事外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