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再做裁定。”哱拜隨手將那封信放在桌上,收斂了笑意說道:“我已經知道了,梅國楨想遊說你投誠。”
劉東暘心頭悸動,隨後堅定地回答道:“是。”
哱拜雙眼盯著劉東暘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既然說起,那就不妨再說點我不知道的,譬如許朝現在身在何處?”
劉東暘身體猛然一震,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哱拜洞悉,震驚之餘也感到陣陣涼意和心寒,但自己卻無法回答哱拜的問題,總不能和哱拜明說寧夏城早晚要被官軍攻破城池,自己是為了城內百姓免遭屠戮而派許朝去和麻貴接洽吧,因此索性來個沉默是金。
哱拜見劉東暘沉默不語,於是一面拿起酒壺替劉東暘把酒杯倒滿,一面淡淡地道:“既然你不說,我替你說吧,許朝今早私自妄圖悄悄混出城去和梅國楨、李如松接洽,結果被承恩派人擒獲,我已經派文秀將許朝羈押在漢軍營大牢,咱們吃完飯由你親自去處置。”
劉東暘低聲應了一聲,隨後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此刻劉東暘一方面因為自己被哱拜嚴密監控而心寒,另一方面更是記掛著許朝的安危,哪裡還有心情吃飯?滿桌的珍饈吃起來也全然如嚼蠟一般,因此胡亂吃了幾口又喝了一杯酒後便起身向哱拜告辭,出了王府後飛身上馬直奔漢軍大營。
劉東暘到了漢軍大營外還沒等下馬,就見幾名軍校幾步來到近前,哭著說道:“劉總兵你可來了,許將軍他……”
劉東暘心中一驚,連忙問道:“許朝怎麼了?你快說!”
那軍校哭著咬牙道:“許將軍剛剛被土文秀那個王八蛋砍了頭,還把首級掛在了轅門外的長杆之上。”說罷用手指了指轅門外的長杆。
劉東暘順著那軍校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轅門外的長杆上懸掛著一顆首級,看面容正是許朝!劉東暘身子一晃險些摔下馬來,連忙抓緊韁繩平復了一下心緒,才翻身下馬,幾名軍校都已經泣不成聲。劉東暘忽然一聲斷喝:“都他媽的哭什麼!許朝妄圖嚮明軍告密投誠,此等叛徒死有餘辜!你們幾個在此哭,他難道是他的同黨不成?”
幾名軍校被劉東暘突如其來的呵斥弄得不知所措,所以都止住了哭聲呆呆地看著劉東暘,卻聽身後一人拍著手掌笑道:“劉總兵公私分明、深明大義,兄弟佩服得緊。”
幾名軍校回頭看時正是土文秀帶領著六名親隨衛兵來到近前,不禁都怒目而視。
劉東暘看著土文秀那瞳孔和眼白渾濁不清的雙眼和充滿奸邪神情的臉,頓時如同看到了鬣狗般厭惡,但嘴上卻說道:“土將軍哪裡話,劉某治軍無方,慚愧得緊。”
土文秀故作殷勤地說道:“劉總兵這麼說兄弟稍覺安心,剛才還怕劉總兵怪罪我處置了許將軍,兄弟我這都是為了你老兄著想,替老兄你洗脫嫌疑啊!”
劉東暘微微一笑:“土將軍深謀遠慮,這份人情劉某記下了!土將軍許久不曾到漢軍大營,今日到此又幫了劉某這麼大一個忙,哪能即刻就走,好歹到我中軍大帳喝杯茶也好。”說罷上前拉住土文秀的胳膊,直奔中軍大帳。
土文秀竟然絲毫不推辭,一面嘴裡說道:“那兄弟就叨擾了。”一面向左右使了個眼色,那六名親隨衛兵心領神會也都緊跟在劉、土二人身後直奔中軍大帳。
劉東暘拉著土文秀一面談笑風生一面暗中觀察,發覺守衛中軍大帳的漢軍已經全部換成哱拜府的“蒼頭軍”,心中暗道:難怪土文秀如此有恃無恐地和自己同往中軍大帳而來。表面卻佯作不知。待進了中軍大帳,劉東暘往主帥的椅子上一坐,土文秀則坐在了側席,六名親隨衛兵在他身後一字排開,虎視眈眈地盯著劉東暘。
劉東暘似渾然不覺,只是高聲喊道:“來人啊,上茶。”可連喊了三聲都無人應答,於是自己訕訕笑道,“劉某治軍不利致使軍紀廢弛啊,竟然都沒人上茶,老哥我只能自己來吧。”說罷站起身來,土文秀身後的六名親隨馬上將手都按到刀柄之上,劉東暘臉上一副吃驚的表情,怔怔地看著土文秀:“土將軍,這是何意?”
土文秀回過頭佯裝訓斥身後的親隨:“你們幹什麼?膽敢在劉總兵面前無禮!”六名親隨這才將手從刀柄上移開,重新站好,但雙眼卻仍舊死死地盯住劉東暘。
劉東暘笑著搖搖頭,從桌上拿起一個茶罐,說道:“兄弟,我這可是上好的龍井,你一會得好好品嚐。對了,我剛從王府回來,王爺說昨夜城外傳來的梅國楨親筆信讓承恩交給你,你看過了嗎?”
劉東暘知道土文秀其人狼子野心,原本和哱承恩一夥狼狽為奸,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