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侯府內外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保鏢護院,不過這尋常角色如何能難住劉綎與窖生?兩人很順利地就混進了侯府,不過找那個馮侯爺卻頗費了些周章。
原來馮侯爺就在一個周圍被小橋、流水環繞的樓閣之中。樓閣大門上掛一牌匾,上書兩個大字,即使月色朦朧卻也看得真切:豹樓。
窖生納悶地小聲問道:“這個龜兒子怎麼住的地方叫豹樓,難道樓上養了豹子?”
劉綎輕哼了一聲,答道:“他這是學武宗豹房而起的名字,就衝這一條,就夠誅滅他九族了!”
說罷和窖生兩人輕輕躍上樓閣的東北角窗下躲好,借縫隙透出的光線向樓閣內瞄去。只見裡面是一間陳設極盡奢華的廳堂,卻也顯得俗不可耐,大廳之中擺了一張碩大的黃花梨木大床,竟似有八丈長、三丈寬,床前擺了四隻紫檀木的箱子,前面三隻箱子上都掛了兩道沉甸甸的銅鎖,最後一隻箱子略小,但並未上鎖。大廳角落的椅子上,側身坐著一位身穿孝衣的女子,她的臉龐朝內,因此看不清容貌,不過從衣著和身形上看正是白天小巷內的年輕婦女。
而在床上坐著一個男子,體格肥碩,竟似有三百斤重,膚色黝黑,乍一看竟似一隻林中之物。此刻正叉開雙腿,一隻手不停地抓撓襠部,另一隻手指著那幾只箱子,操著一口京腔對那個女子說道:“小娘們兒,你丈夫我可按你的要求厚葬了,你爹也安頓好了,你要的東西本侯爺也都給你拿來了,要什麼自己個兒隨便挑。只是這拿了東西就別再給你侯爺吊著,把你那看家的本事,吹拉彈唱的一流功夫給你侯爺全都伺候上。哈哈哈……”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彷彿使得周遭的空氣都跟著無聊起來。
那女子輕嘆了一聲道:“小女子是福薄之人,金銀珠玉這些貴重之物實在是受用不起,侯爺還是拿回去賞你那些夫人們吧。”
馮侯爺輕哼了一聲冷笑道:“別和你家侯爺來這套,你家侯爺是‘萬花叢中過’的人,家花、野花、花骨朵都摘過,侯爺既然相中你這朵花了,要什麼就麻溜兒說,拿到手了就別再給你家爺爺吊著!”
劉綎聽了小聲道:“這個龜兒子真是色中餓鬼。”
窖生突然伸手輕拍了劉綎肩膀,示意他向左看,劉綎順著窖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兩個黑衣人翻牆而入,兩人動作極為迅捷,一個躥上了水榭邊的一株金絲楠樹上,正好能看清豹樓上的情形,另一個則躥上豹樓的屋脊上藏好,看身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劉綎一驚,低聲問道:“是賊人?”
窖生搖搖頭:“不好說,靜觀其變吧。”
話音未落,兩名黑衣人接下來的舉動讓劉綎、窖生目瞪口呆,原來兩名黑衣人在樹上和屋脊上藏好後,竟然從懷裡掏出紙筆,一邊觀察豹樓裡的情形,一邊快速地臨摹了起來,此情此景實在是詭異至極。
劉綎和窖生被眼前的場景驚得面面相覷,只得繼續盯住豹樓內的狀況。
此刻豹樓內的情形卻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
原本癱倒在黃花梨木大床上的馮侯爺忽然坐了起來,別看他體型肥碩,行動卻頗為迅捷,一下便躥到了那個女子面前,馮國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接著將她扔在床上,隨後自己也撲了上去,那穿著孝衣的女子身材本就纖細,此時與馮國泰那肥碩的身子一比之下就更加顯得嬌小無比。
那女子似乎絲毫無還手之力,眼看便要成了馮國泰口中之食,卻見那女子伸出白如凝脂的右手在馮國泰黝黑的左下顎一拂,左手在馮國泰右胯上一託,使了一股“四兩撥千斤”的巧勁,馮國泰那肥碩的身子竟然被掀翻在一旁。
劉綎看到此景,微微一驚,眼睛繼續盯著屋內的情形,接著對身旁的窖生低聲道:“不大對勁,此女子武功十分了得。”
卻聽窖生小聲回應道:“豈止是武功了得,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簡直樣樣精通。”
劉綎更加詫異,一側頭卻見窖生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猛然醒悟,隨即一拳錘在窖生肩頭低聲道:“好啊,你小子早就知道這裡邊有貓膩!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窖生做了個疼痛無比的表情,隨後示意劉綎小聲,用手指了指屋內的女子,低聲道:“八年前在我家舒聚源酒坊內,和姚梟倫一道,在伏案將軍被釘住手掌上的那根竹筷上能彈出音律的那個女匪首你聽說過嗎?”
劉綎更是驚訝:“‘玉面秦廣’姚梟倫身旁的那個女匪首雪瓷?竟然是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窖生搖了搖頭示意劉綎盯住豹樓裡的情形,低聲道:“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