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的坎,過不去,一開始我沒留意,工作忙,加上又是個女兒,我能關心的地方也有限。等到她媽媽出事,”老人的語氣頓了頓,說,“她媽媽出事後,她的表現那麼冷漠,我才忽然發現,這個孩子不對勁。”
“可已經為時已晚,周圍的人看她像看個怪物,她也努力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再對別人流露出多餘的情緒。我試過跟她溝通,可我不擅長做思想工作,而且她很敏銳,每次我試圖打破她設定的壁壘,她就會狠狠地反擊回來。別人家的孩子利用爹媽這點權勢在外面如魚得水,她倒好,出去沒人知道這是我老於家的獨生女。”
“說來真是慚愧,一直等到她有了這個病,她才願意讓我關心她。也許,是看我可憐,想到要留老父親一個人,於心不忍也說不定。”
“她愛您,不會錯的。”王錚肯定的說。
於參謀長苦笑了一下,轉頭看他,說:“這麼多年,說起來還是託你的福,我們倆父女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次。”
王錚搖頭說:“我不願意騙您,於萱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
“我知道,”老人不在意地擺擺手,說,“就你們這樣的,騙不了我。關係是錯的,可情分錯不了,”他微微嘆了口氣,心疼地感嘆了一句,“我們家那個傻丫頭啊……”
王錚詫異地看向老人,老人皺眉,搖搖頭,將整本書直接丟進火盆,看著火苗吞噬掉每一頁書,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卻終究化作一聲嘆息,站起來,拍拍王錚的肩膀說:“你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王錚搖搖頭:“我睡不著。”
老人點點頭,默默地用力按按他的肩膀,隨即強忍淚水,仰起頭威儀十足地說:“年輕人,多保重了,有空來N市看我。我們家,有你住的屋子。”
王錚點點頭,老人眨眨眼,擦去眼角的淚水,轉身乾脆利落地走出去。
過了一會,徐文耀走了進來,蹲在王錚面前,低聲說:“於萱有禮物給你。”
“什麼?”
“於萱託我給你一份禮物。”他從身後遞上來一個紙袋,說,“你簽名吧。”
“這是什麼?”
“你大概不知道,於萱是個有投資天賦的人,她把從父親那借來的錢,用了幾年翻了數翻,除去留給她父親的遺產外,她將另一部分錢留給你。”徐文耀停了一下,說,“你最好接受。”
王錚給震驚了,他記憶中的於萱跟金融女強人顯然相去甚遠,他楞了愣,才斷然搖頭:“我不能接受這種饋贈,你幫我交給她父親……”
“你還是拿著為好,”徐文耀澀聲說,“你的身體,可能需要動一次大手術,就算你有學校的醫療保險,但術後護理,長期用藥,營養補充,這都是一筆龐大的開支。靠你在大學中收取的工資和存款應付不了。於萱她,從幾年前就開始為你籌劃這筆錢,她知道,用別人的錢你肯定接受不了,但她的錢,你不能推辭。小錚,你能明白這種苦心嗎?有人在幾年之前,就開始為你打算,即便那時候她自己罹患絕症。”
“這筆錢暫時放我這裡,接下來的日子,我來替你管理它,並且,住院動手術什麼的,你需要一個人替你料理很多事。我想,你也推辭不了我。”徐文耀看著他,目光中有王錚不能理解的豁出去的決定,“我來替你管理你的錢,管理你的治療方案,找最好的醫生,安排你以後的生活。不要跟我說客套話,我不是衝著於萱的面子,我只是覺得,必須這麼做。”
“可你的事業……”
“我轉到這個城市來。”徐文耀低頭澀聲說,“於萱的死雖然在意料當中,可我還是覺得,這心裡像是空出一大塊,這種時候,固然是你需要我,但何嘗不是,我也需要你?我心裡頭,也有自己邁不過的坎。當然,除非你身邊有其他的人選,比如那位李先生。”
王錚沉默了,他垂頭,默默將手裡的書撕開丟進火盆,然後輕聲說:“來幫忙吧。”
“嗯?”
“幫忙我燒完這幾本,我燻得久了,眼淚都流出來。”王錚看著他,目光中含淚,但仍然微微地笑了,說,“也許我們可以一塊回憶下於萱,跟我說說,你知道的於萱好嗎?”
徐文耀愣了下,很快領會過來,他鄭重地點點頭,從王錚手上接過書,一邊撕開,一邊說:“我跟那傢伙的交情,那得從開襠褲那會算起……”——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由於買不到火車票,我比預訂的時間晚回來
啊啊啊啊,以後打死也不坐硬座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