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世的香丘。
沈綺霞滿以為有乾坤鐲,自己這金水陣當能安然無恙,不想卻已不在了張入雲身上,不由呆了面孔。過得一會兒,方換顏笑道:“看來你對香丘倒真是愛惜,這般大威力的法寶也給了她,就不知道你的那位蕭姐姐知道後會不會生氣!”
張入雲不解其意,只得照實說道:“乾坤鐲也僅是件物器,算不得什麼真希罕,給了香丘為其日後防身法寶,日後她若在江湖行走,隨身有此一物,反倒讓小弟更安心些。至於蕭姐姐,說來慚愧,到底她是有丈夫的,我一個男子帶了她的法寶四出遊行實在不便,為免給她再惹麻煩,給了香丘也省我一些心思。沈師姐即是想要鎮攝法陣的寶物,就不知道小弟的混天綾合不合用,此寶威力不在乾坤鐲以下,倘能使用再好不過。”
不想沈綺霞卻先就張入雲前番笑話他道:“平日你看上去有些傻呆呆地,其實我就知道你內裡很藏了些心腸,果然你行事縝密,一樣事卻省了你兩番心思,秋兒當日還說你老實,唉!若被她知道了你是這樣品性,還不曉得這丫頭又要怎樣生氣呢!只是你這混天綾威力雖大卻不適用這金水陣,混天綾火性與這水陣正相剋制,何況到底本質輕浮些不能用做鎮器。”說到這裡佳人微微皺起了眉,稍做猶豫便將髮際一隻玉簪摘下,伸出軟玉一般小手,一狠心便將自己左手無名指刺破,也不知那玉簪是何材質,只一經將其手指劃破,鮮紅的血水卻像泉水一樣的止抑不住,瞬時間便將沙盤中靜池一帶連同竹屋在內全都染邊。
張入雲在一旁看了大驚,心痛之下連道自己該死,想上前阻止卻又怕沈綺霞一番心血白費,直待佳人臉色蒼白,運功止了指尖血水。少年人這才搶身其身旁,此時也再不顧些忌諱,袖袍拂動已隔衫攬了腰將師姐安置在一旁竹椅上,隨手又取出一粒長樂叟相贈的瑞風丹遞過。
不想沈綺霞卻笑著拒絕道:“只是損了一點氣血而已,哪裡需要師弟靈丹,我只要調息一晚便能復原,你不必過慮!”
張入雲則穆色道:“師姐不必瞞我,我如今也算是修行中人,這修道人家精血重不重要怎能不知,就算你身體未受多少傷損,但如此這一舉,總是將幾年辛苦白費了。都怪小弟魯莽,惹了事卻將師姐陪著受罪!”
沈綺霞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忙安慰道:“你不要亂想,我有這靜池提拔靈氣,至多旬月功夫便能復原,如此多做一番手腳也是怕敵人來了多添一層防範,敵人會不會來尚還不一定,若是不來的話,反是我自己膽小,多慮了呢!“
第六十四回 … 花瘦誰堪問 憔悴憑欄人 (伍)
張入云為沈綺霞幾番說的慎重,不由問道:“難道這阮香竹真有這般厲害嗎?”
沈綺霞看了他一眼道:“我知你心思,你定是從哪裡知道我身上劍傷是受自阮香竹,所以才得這般與她作對,她亦可算是名門之後,尤其師祖餘仙子盛名多年,若真論輩份,真比你我高的太多,單論起法力或還好些,只是她一身法寶卻是難敵,想起來真是可慮!”
“若是實在不成,先離了這裡就是,沈師姐若是不願去二雲觀,也可與坐望峰紫祥天母女為伴,要是師姐兩般都不願意,那就由師弟相陪一直找到師姐合宜的洞府再說!”
“張師弟不用這樣,真要是到了大難臨頭,我又怎會在此坐以待斃!只是阮香竹真若是上門欺到我峨嵋門下如此地步,那也不是由著她性子便能輕易瞭解的。”話音落地,平日裡一脈溫柔的峨嵋女弟子,一張粉臉也當時黯了下來,張入雲從未見沈綺霞發過怒,可不知怎地總覺得對方身上氣息好似鋼針一般的刺了出來,綿綿密密,就是身經百戰如自己也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好在沈綺霞即時發覺自己身上殺氣,心中一驚,連忙將身上氣息隱去,重又換回尋常神色。只是心上任有些不安,便又舉手指點沙盤上為張入雲又將陣圖隱秘詳解了一邊。可一待佳人止了口,卻發覺房間頓時變的異乎尋常的安靜。少女有心想說些什麼,可搜腸刮肚幾番竟覺連一字也難言,那沙舟島本來就靜,此時又是日落時分,島外海風息止,百鳥歸林,越發的顯得寂靜無聲,就連空氣也如同凝固了一般,時間彷彿也在此一刻靜止不動。
沈綺霞不知為何故,只覺眼前的安靜讓她好生尷尬,未過片刻功夫,佳人竟是漲紅了一張臉,額角間也蒙了一層細汗,嬌弱的胸膛也是起伏不定,就好似正在與人惡鬥一般。
正在佳人心慌意亂時分,忽聽得身邊傳來一聲嘆息,就見張入雲正倚門而立舉目望著天邊夕陽,過的半晌方回頭笑與沈綺霞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