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而憂傷。
間桐髒硯趴在下水道骯髒的汙水中,恍惚中想起幾日前,自己竟然發瘋一樣,來到冬木市機場,接近最討厭的科技產物,不由得咯咯直笑。
飛機艙門開啟,那個穿著純白毛皮冬裝的美麗女子,那雙猶如紅寶石般純潔無暇的眼眸,真的好像,好像。
可當自己抬起柺杖,想要走出陰影時,那遍佈屍斑的枯瘦手臂,還有那平日習以為常如今覺得十分厭惡的柺杖,頓時讓間桐髒硯不甘心。
為什麼。。。
我的心在抽搐。
我想起很多年,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個時候,我還有另一個名字。
瑪奇裡·佐爾根,一個被遺忘在塵埃的名字,一個字首無數的名字,‘時計塔滿分畢業學員’‘魔術天賦英傑’‘阿特拉斯院最年輕助教’,這些都是身為御三家佐爾根家族嫡子瑪奇裡習慣了的驕傲。
但我並不滿足,我覺得,魔術不應該只用來滿足私慾和榮耀,真正的魔術師,應該心懷全人類,不管是魔術師還是普通人,都擁有追求生而平等的權利,不管是高高在上還是凡俗塵埃,都擁有獲得生而公正的權利,不管是生性向善還是生性為惡,都擁有獲得生而幸福的權利。
我是同代中最強的魔術師,但這並不算什麼,每個輩分中總有一個最強。
我要做,就做最強,我要做的大事,就一定要名傳千古!
消弭人性之惡,切除此世之惡,消滅世界罪惡,救贖全人類,只有這樣的奇蹟,才配得上我的名字。
一天。。。
兩天。。。
我始終不放棄,我在時鐘塔的圖書室貪婪搜尋,我在阿特拉斯院的典藏室遨遊書海。
終於。。。我找到了塵封在歷史裡的神話,一段曾經有許多志同道合的魔術師為之奮鬥,卻又紛紛捨棄的神話。
冬之城!
那是一段接連九百年毫無進展的龐大術式,那是一段以第三法為橋樑,叩響根源大門的傳說。
我拉上我的好友,一個武藝高強魔術稀疏的怪人遠坂永人,透過典籍的記載,終於找到了那座隔絕人世的冬之城。
人造人?
人造人!
人造人。
從驚訝到驚詫,再到麻木,只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這些麻木冰冷的人造人,並沒有多少值得欣賞的,更別說遠坂永人那個冒失鬼,他好像壓根就看不出人造人的技術含量。
重重地喘了幾口氣,一隻刻印蟲咬死路過的老鼠,抽乾/它體內所有血肉,化成微不足道的魔力,反哺自身,微弱的暖流,讓我清醒了一點,想起那個長頭髮的粗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一路,全都是白和黑,白色的雪,白色的裝飾,黑色的牆壁,枯燥,噁心。
我和永人隨著一個人造人來到冬之城的核心,那一瞬間,濃厚的雲層忽然散開,明媚的陽光穿過鉛雲,照射在那耗費大量資源維持的小小花坪,五顏六色的野花欣欣綻放。
我的心彷彿在那一刻停止住了。
“歡迎你們,這裡已經有九百年沒有訪客了?”
女子回頭側首,露出精緻絕倫的面容,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紅寶石般的眼眸,淡紅色的嘴唇,唇角一翹,露出一個極其純潔無暇的微笑。
一百九十七年三個月零五天7小時十二分三十五秒。
我只有在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才想起我們相識了多久。
彷彿千年的光陰並未讓她遭受任何雕飾,溫煦的陽光照耀下,女子跪坐在爛漫花叢,白色的天之禮裝散落在花草當中,雖然一動沒動,我卻感覺到一股娉娉嫋嫋的嬌柔內斂,而她眼眸裡的純澈,還有笑容裡的真誠,更讓我怦然心動。
雖然沒有按照禮節,但她坐在那裡,哪怕只是微微一笑,我也覺得就這麼一輩子看下去都值得。
“請問您可是傳說中的冬之聖女?”
這個時候也就只有遠坂永人這個二貨能完全不看情況干擾這美好夢幻的氛圍,要不是他的老師是第二法,我特麼弄死他絕不用第二個魔術。
“是的。”
女子用力撐起自己,蒼白秀氣的手掌沾滿泥土,然後被她毫不客氣的抹在天之禮裝上,白光閃動,天之禮裝自動淨化,動作熟練到彷彿進行過無數次。
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女子發現我和我的小夥伴看著,頓時微微低下頭,蒼白的臉頰浮起兩抹緋紅。
“抱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