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呢?
如果她說“不能”的話,他一定會追問她緣由,那麼她要怎麼說呢?說她已經不是“元夕”了,說她已經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蠱,說她被下了禁咒這輩子都不能看見他,說她可能就快死了……
這些話,要怎麼說?
點頭,點頭,不停地點頭,咬著牙一聲不吭。
直到那攏直裾終於從她眼前消失,山風中彷彿留下誰的一聲輕嘆。
四周再沒了溫暖的氣息。
元夕慢慢地站起來,視野裡,黃土,荒草,古樹,藍空……
唯獨沒有那一襲熟悉的黑白直裾。
他走了。
離開了。
他聽了她的話,他也不想看到她了。
低低地,她笑了一聲,那笑聲在無邊的荒野中飄飄蕩蕩,難聽得像枯澀的鴉鳴。
沒有轉身,她慢慢地向前走。
不能轉身,說不定他還沒走遠,萬一迎面撞上……
那她之前做的一切就成了一個笑話。
所以,別轉身,就這麼走。
越過土坡,跨過溪流,斬荊披棘,勇往直前……
直到他徹底安全。
。
失魂落魄的元夕直至深夜才回到客棧,關上房門,跌進椅中。
許久,她終於稍稍回過神,起身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向床榻。
房裡靜得嚇人,元夕恍惚覺得四周好像少了點什麼。
驀地她終於醒悟過來了。
小天啊!她居然將天機劍忘在了荒郊野外!
“天啊!”元夕猛地一拍額頭,懊惱得幾乎想給自己一巴掌。
匆匆忙忙衝到門前,一推門,門口竟站著一個人。
陸迴雪。
他手中橫放著的——
天機劍!
天上掉金葉子也不過如此了吧?!元夕猛地將天機劍抓在懷裡,完全不顧和劍身直接相觸的肌膚灼痛得像要燒起來。
但蓬萊少主非常清楚如天機劍這樣的神兵利器對邪物來說是何等的可怕,因此他立刻皺了眉,在元夕不解的目光中強硬地將劍從她懷中抽走。
“進屋再說。”他冷淡著表情道,邁進她的房間。
元夕迷惑地隨著他進了屋。
陸迴雪將天機劍擱在桌上,元夕立刻靠過去,眼光流連不捨地在劍身上逡巡,好似看著雞仔的母雞。
而這會兒她也反應過來方才陸迴雪的用意了。
“剛才多謝。”她衝他一笑,然後扯出一塊布來開始包裹天機劍的劍柄。
陸迴雪看著她臉上輕鬆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