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這番話後,微微地顫抖起來。
元璧硬下心腸,不理會那戰慄的瘦弱身軀,語氣陡然轉冷:“你還不起來麼?”
少女猛地一顫,卻仍是執拗地蹲在原地。
元璧真有些著惱了。
“我說起來!你是‘小曦’也好元夕也罷,站起來回話!”
元夕僵住了,心上一抽一抽地疼。
他極少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上一次他這般疾言厲色,是她十四歲那年,為了進行一個惡作劇她獨自跑到息溟峰上,卻陷入機關,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那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坐在床畔的元璧師兄。
“師兄……”她訥訥的,不知如何解釋。
他站起來,冷冷地看她一眼。
“玩得開心?”
她連忙搖頭,低低軟聲道:“我再不敢了……”
“為什麼不敢?你有什麼不敢?”青年的語氣陰沉得快要結出冰碴來。
低眉順眼,她弱弱地說:“元璧師兄,我錯了。”
他不去接她的歉意,硬邦邦地道:“你被禁足了,一個月內,不許踏出這個房間半步。”
元夕一驚,飛快地抬眼瞧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是。”
真可怕,元璧師兄的臉是青色的……和元青的名字一個顏色了。
她低著頭,聽到衣料的細微摩擦聲,她知道元璧正朝房門走去。
木門緩緩開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中分外清晰,元夕等著那扇門合上,送走青面大師兄。
那扇門的確合上了,但在合上之前,元夕聽到青年聽不出情緒的話語。
“下次不要一個人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他的聲音慢慢流蕩在房中,似一把清幽的琴音,“……實在想去的話,告訴我,我會陪你。”
……
過往的記憶流水一樣漫出來,然後元夕猛然醒悟現在不是緬懷往事的時候。
劍魂娃娃不知何時已經縮回劍中了,她好想也找個地洞鑽進去。
元璧師兄怎麼知道她是“小師妹”的?她之前都沒有說過啊?
他如何突然就認出她了?上次分別時他明明還……
不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就是現在,迫在眉睫火燒眉毛刻不容緩……
“我明白了,看來是要為兄親自請你起來。”
大師兄又往上火澆了一桶油,元夕覺得脊樑骨真的要燒起來了。
元璧衣角剛動,元夕猛地一舉手——
“別別別!我自己起來,自己起來!”
她真的就要站起來,但就在將起未起的那一剎……
某個慘痛的記憶突然擊中了她!
那一日,在臨潮城,在她的小樓外,在陰霾的蒼穹下——
“從今而後,你決不能與蜀山的元璧相見。”
“倘若相見,你必須立刻殺了他。“
字字如針,從回憶的陰影中霍然刺出,扎進她的心口。
元夕臉色刷地煞白。
定定神,她快速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確定目前這具軀殼還在自己意識的掌握中。
但之後呢?當她看到元璧師兄的臉之後呢?
對了,最後那天白朔是怎麼說的?他說……
“我不解開禁制,你怎麼走?”
他究竟解了什麼禁制?是解開了所有的禁制,還是單單讓她可以不受距離的限制而已?!
……不行。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敢拿元璧師兄去冒那個險。
不能……不能看到他。
舉起的手慢慢垂下,落到臉旁,繼續下落,然後慢慢環住自己的膝。
“對不起,元璧師兄。”
閉著眼,她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說:“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聲音不高,但在這空寂的鬱林中已足夠清晰。
很久很久,元夕都沒有聽到青年的回應。
而當她終於忍不住悄悄睜開眼去看身前的景象時,卻發現那一攏黑白直裾還在她身前……她立刻又猛地閉上眼。
驀地,有一樣溫暖的事物輕輕地搭在了她肩上。
那是一隻手,一隻白皙修長,帶著人的溫暖的手。
“你到底怎麼了?”男子的聲音聽上去帶著三分無奈三分嘆息,“真的不想見到我嗎?”
除了點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