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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儀橫了橫心,將這杯酒灌了下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果然,楊思古開始套話了:“上官見仙鄉何處啊?”
上官儀搖晃著腦袋,大著舌頭道:“說…·說這些沒……沒意思的幹嗎?”
楊思古笑道:“聽口音,咱們很有可能是同鄉啊。”
上官儀道:“不……不會吧?楊兄你····你是哪裡人?”
楊思古微微一怔。
他可不知道自己該是“哪裡人”才會是上官儀的“同鄉”。
“為難了吧?”
上官儀心裡暗笑。
楊思古自光閃動著,看著上官儀,笑道:“在下祖籍南京。”
上官儀大笑道:“不是同鄉……不是……”
楊思古道:“那上官兄到底是……”
卜官儀正想著再也挨不過去時,楊思古卻突然住了口。
酒樓裡突然安靜下來。
上官儀舉目一看,這才發現樓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大群白靴子黑帽子的錦衣衛。
他碰了碰身邊的孫遊擊,低聲道:“怎麼回事?”
孫遊擊也壓低聲音道:“誰知道呢,俺看這幫人是想找俺們的麻煩。”
的確,雖說宵禁後軍官們仍在城裡喝酒是司空見慣的事,但真要上綱上線起來,也是一條不小的罪狀。
“嗆啷啷”一陣脆響,數十名錦衣衛已是長刀出鞘。
一個又高又瘦的小鬍子揮了揮手中的長劍,厲聲道:
“統統給我帶回去!”
錦衣衛果然是來找麻煩的,看樣子,麻煩還不小。
孫遊擊站起身,大聲道:“馬指揮,弟兄們在這裡喝酒,又沒鬧出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這小鬍子就是想讓佟武把芙蓉一案移交給他的那位馬指揮。
上官儀心裡突然滋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
——不會是佟武出了意外吧?
他也知道這種感覺是毫沒來由的,但它卻在一瞬間變得強烈起來。
馬指揮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出了件大案子,本指揮要帶你們回去問話!”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被抓進錦衣衛大獄去的人,十個人中很難有三個能活著出來,軍官們雖說都喝了點酒,這一點還是很明白的。
酒樓上立刻炸開了鍋。
“你們憑什麼抓人?”
“我們好好地在這裡喝酒,鬼才知道你想問什麼?”
“到底出什麼案子了?”
馬指揮厲喝道:“都住口!”
喝聲裡顯然運上了內力。
上官儀心中一凜,暗道:“這姓馬的功力還真不弱。”
軍官們被他的喝叱聲震住了,沒有一個再嚷嚷,只是交換著惶惑的目光。
馬指揮道:“你們也太大膽了,幾天前剛有一名軍官被害,你們還敢在半夜裡跑出來喝酒!”
他冷冷掃了眾人一眼,放底聲音道:“本指揮懷疑你們中有人與白蓮教勾結!”
上官儀心裡猛地一跳。
孫遊擊大聲道:“馬指揮,弟兄們都是吃皇糧當差的,你們錦衣衛可不能這樣冤枉俺們!”
“冤枉?!”馬指揮冷笑道:“如果不是有內奸,白蓮教餘孽又怎麼知道錦衣衛正在追查他們的底細?”
孫遊擊造:“俺們可不知道錦衣衛在查什麼案子,要說有內奸,也得在錦衣衛裡找!”
馬指揮下死力地盯了他兩眼,冷冷道:“可今晚被刺的並不是我們錦衣衛的人!”
“什麼?又有軍官被殺了?”
“是誰?”
馬指揮道:“就在剛才,佟武佟大人遭人行刺。如果不是羽林衛的人走漏了他的行蹤,白蓮教又怎會輕易得手!”
上官儀腦中“嗡”地一聲,兩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他兩手緊緊扶住桌沿,支撐著。
他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的反應與別人稍有不同,就會被視為最大的嫌犯。
馬指揮話音未落,軍官們就發出一聲驚呼。
上官儀也跟著驚呼,只不過他的驚呼聲實在太小,聽上去像是一聲呻吟。
馬指揮冷冷地道:“各位現在沒話可說了吧?”
他招了招手,道:“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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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