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佟武逐漸推到他那邊去。相對來說,對於他,佟武更重要。”
他冷冷盯了楊思古一眼,接著道:“最終的勝負,只可能取決於實力。他不可能有反擊的實力,尤其是在行刺佟武失敗之後!”
楊思古終於鎮靜下來。
洪虓的話使他本已動搖的信心又堅定了。
洪虓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興奮。
他站起身,道:“不用等訊息了,佟武一回來,就讓他來見我。”
楊思古道:“是。”
洪虓走近樓梯,又道:“你重新調配一下人手,加強警戒。”
楊思古道:“可是……”
洪虓打斷他的話,冷冷道:“將客棧裡的人全部調到這裡來,我們不能給他各個擊破的機會。”
楊思古大聲道:“是!”
他的聲音裡,總算有了一絲生氣。
洪虓暗自一嘆,慢慢走上樓梯。
——我是不是做錯了?
第一次,這個念頭自他腦海中浮了上來。
的確,退隱後的生活雖說總使人感到失落,但也很閒適,很令人愉快。
走出了第一步,再想退回去也不可能了。
洪虓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仍懷有一絲對往日清散的生活的一絲懷念。
走進自己的房間,他的懷念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隔著那道厚實的房間,他似乎也能聽見那兩個尤物嬌慵的夢囈,似乎也能聞到她們身上散發出的令他迷醉的芳香。
他撞開門,衝了進去,就像一隻撲向羚羊的獵豹。
為了她們,為了他自己內心深處種種最隱秘的慾望,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心甘情願。
絕不後悔!
第十七章 往事
四月十三。京城。禁軍虎賁左衛驍騎營。
上官儀睜開眼時,天還沒亮。
他不想醒。他不僅體力上的消耗太大,精神上承受的壓力與刺激也太重,太深。
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睡眠。
但他不得不醒。
一隻大手正用力搖著他的肩頭。顯然,只要他不睜眼,這隻手就會一直搖下去。
這隻手的主人,是孫遊擊。
上官儀一睜開眼,孫遊擊便自床凳子中抓起他的衣甲和佩刀,扔在床上,粗聲道:“快起來,出隊了。”
上官儀一邊套著衣甲,一邊瞄了瞄依然黑沉沉的窗外,道:“天還沒亮呢,就出操了?”
孫遊擊道:“俺說兄弟,你是還沒睡醒咋地?俺說的不是出操,是出隊!”
上官儀吃了一驚,道:“出隊?要打仗了?出啥事了?”
孫遊擊急得直跺腳,道:“俺說兄弟,你咋這樣婆婆媽媽的哩,快,快,路上俺再告訴你。”
他抓起上官儀的佩刀,推著正手忙腳亂繫著頭盔帶子的上官儀出了門。
營中校場上,已列起兩個整整齊齊的方隊,四面營房中衝出來的軍士正迅速集結成整齊的隊形。
“正規軍到底是正規軍,雖說平日裡懶懶散散,可真有事兒,還是有模有樣的。”上官儀心裡頗有些感慨。
黎明前的沉沉黑暗中,急促的馬蹄聲如夏日午後的驟雨般響起。天地間忽然憑添了一份肅殺,一份威嚴。
它不同於殺人無算的高手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冷森森的殺氣,但同樣能使人自心底裡產生抑制不住的戰悚。
上官儀縱馬急馳,緊隨在孫遊擊身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西城。”
“去幹什麼?”
“封鎖所有道路,清查所有可疑人等。”
將到西城,天色已微明。
驍騎營大隊分為數十小隊,散進各條街道中去。
上官儀還是緊跟著孫遊擊,帶著三十來名軍士,停在一個丁字街口。
孫遊擊留下四名軍士,讓其他人分成兩組,一組沿街站成散兵線,另一組挨家挨戶搜查。
仍沉浸在酣睡中的街道頓時被驚醒了。
砸門聲,喝叱聲,哆哆嗦嗦的回答聲,孩子們的哭聲,雞飛狗跳聲。
孫遊擊叉開雙腿,站在街口。
這些雜亂的聲音方一響起,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而且一直沒鬆開。
他的目光中,閃動著一絲不忍。
上官儀低聲道:“孫老哥,咱們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