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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的發頂上,氤氳出一輪輕芒。微風陣陣襲來,撩起幾柳銀絲,又很快與月光融為一體,彌淡飄渺。

他身上穿的已不是白天那身青衫,而是黑綢金邊的修長袍子,空氣隱隱傳來皇宮內眷沐浴用的百花靈露的香味。

明泉雖不喜歡用,對它的味道卻很熟悉,嘆息道:“怪不得內務府總抱怨老鼠多。”

斐旭很委屈,“我只是替皇上試試好不好用。”

“哦?那好用麼?”她睥著他。

“除臭還不錯。”為了躲慕流星那隻旱鴨子,他被逼跳河,誰知那條河奇臭無比,差點讓他一口氣噁心地沉死河底。不過這樣的糗事自己知道就夠了。

“除臭?”明泉呆了下後,同情道,“莫非帝師有……狐臭?”狐狸一樣的男人,有狐臭也很正常。

斐旭毫不客氣地把點心噴出來,然後邪笑著張開雙臂,“不如皇上親自來驗證驗證?”

風突得一疾。

及腰的銀髮網織般張揚開來。

那雙眸子,亮如晨星。

明泉腳後跟偷偷向後移了移,突道:“你是狐狸精吧?”

上揚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隨即笑得更奸,更詐,更邪惡,“那皇上千萬要小心……”聲音陡然低沉數分,略帶沙啞,“不要被我勾引到哦……”

明泉猛地打了個噴嚏!然後滿懷歉意地看著斐旭木然地用袖子擦著臉,“晚上,風有點大啊。”

黑眸淡淡地掃過來,空氣有一瞬息地凝固。

“皇上。”嚴實輕柔中難掩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明泉如釋重負地低咳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親自開啟門道:“何事?”

“英侍臣去了長慶宮。”

明泉一怔,“去幹什麼?”

後宮其他蓄子雖然隔三差五會去兩位侍臣處請安,但安蓮和跋羽煌除了新婚後第一夜至太妃處請安外,再也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因此在這樣深夜,跋羽煌去長慶宮可說蹊蹺已極。

長慶宮燈火通明。

二十幾個太監人數各半,對峙通道兩側,高舉燈籠,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一名宮娥昂頭單膝側跪在通道正中,雙唇緊抿,形容倔傲。

夜風泣泣。

安蓮站在臺階上,寬大白袍在疾風中向後怒張。

“潔侍臣當真不賣這個人情?”跋羽煌雙手攏在袖中,一臉似笑非笑。只是那雙琥珀色眼眸彷彿被夜色浸染,慢慢深邃。

安蓮眼簾微合,淡然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殺人者,償命。”

“哼,區區太監,怎比得上我北夷爭風騎衛來得高貴!”他進宮時雖未帶任何侍從,卻將爭風騎中唯二的女騎衛當作日常侍侯的使女。

“北夷刑律第一章第七條,殺人者,不問情由,斬立決!”安蓮的話音不高,卻恰巧傳到在場每個人耳朵裡。

“難道太監挑釁宮娥,就是理所當然?”跋羽煌冷笑不已。

“是非曲直自有宮廷執法司審斷。”

“死的可是長慶宮的太監。”

風再厲,也吹不散籠罩在長慶宮裡的濃濃硝煙。

安蓮靜靜步下臺階,完美側臉稍稍仰起,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嘴角揚起一抹譏味甚濃的淡笑,“北夷的刑律,只用來供世人觀瞻麼?”

跋羽煌下顎一緊,不怒反笑,“大宣的宮廷執法司只是用來洩憤麼?”

“英侍臣何妨拭目以待,看究竟是北夷刑律無用,亦或我大宣執法不明?”

跋羽煌走近他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右頰緩緩上擠,露出個看似微笑,卻狠厲萬分的表情,湊過腦袋,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若她少了一根頭髮……那你就等著少一個胳膊……我可不是你們的女皇帝,會憐香惜玉!”

安蓮單手負於身後,右眉微挑,側頭與他四目相對,“英侍臣要拿整個北夷來賭氣麼?”

砰!

空氣中彷彿有條無形的弦迸裂了!

跋羽煌目光不動,雙手僵硬地拍了兩下,“那本王子就如你所言,拭目以待了。”隨即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輕哼,“我也很想知道,大宣朝可愛的小女帝,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呢。”

安蓮嘴角微揚,清朗的雙目浩瀚如海,平和如鏡,“送英侍臣。”

明泉蹲在不遠處的假山上,身後是斐旭帶著清香的溫暖呼吸。待跋羽煌離開,安蓮進屋後才輕咳一聲,微微拉開兩人距離道,“為何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