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我親自駕著你溜一圈?”
“不必客氣,染、天、姑娘。”斐旭忍住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明泉一個箭步跨出車廂外,推開斐旭伸出攙扶的手,自車上一躍而下,貪婪地望著四周,彷彿要把眼前一切都收入眼底。
“這家客棧很破。”如意撅起嘴。
安蓮道:“對面這家的糖葫蘆不錯。”
如意怪叫一聲,撒腿不見影了。
“中隱隱於市,慕流星還是有幾分頭腦。”明泉抬頭打量這棟三層高,牆殼班駁的舊房子。揚在門前的旗幟黑黃難辨,隱約有個歸字。門前兩邊堆著幾堆木柴和石頭,灰塵毛茸茸得一地,靴子踩在上面輕得發不出聲。
斐旭古怪地看著她,“聽說他是盤纏不夠才屈就在此的。”
明泉一楞,搖搖頭,“傻人有傻福。”
客棧的掌櫃站在門裡觀察他們許久,這時才迎上來,“客倌打尖還是住宿?”
斐旭塞了幾個銅板在他手裡,“來看朋友。”
“原來是第十公子,這邊請。”掌櫃熱情地彎腰帶路。
帝師?第十?有意思。明泉負手跟在後頭。
進了店裡,才發現這時的客人還不少,鬧哄哄的硬把不大的內堂擠了個人山人海。
有幾個大漢喝得興起,乾脆露了個膀子在衣服外頭,抓起酒罈幹得乒乓作響。多數人都悠閒地翹著小腿,支著胳膊,不時小聲說幾句,然後又大笑開來。
菜餚燒酒的濃烈氣味像海浪般一襲一襲地湧來。
“喂,小姑娘,別礙著爺的視線。”一個大漢將光著的膀子朝明泉他們一揮,呷著嘴巴道。
安蓮與斐旭眉頭同時一皺!
明泉已笑著拱手,徑自朝靠樓梯最不起眼的空桌走去。
斐旭與安蓮緊跟著在她左右坐下。
“客倌要來點什麼?”店小二迎了上來。
明泉用食指堵住鼻子,身子稍稍後仰,“你們這裡有什麼?”
店小二大概也察覺身上汗臭與油煙味太重,所以退了兩步,靠到斐旭身邊才道:“一等饅頭二等牛肉三等花生四等燒酒,客倌頭次來,先得嚐個二鍋頭!客倌下次來,不喝花雕不想走!”
“四碗大碗茶,一碟花生一碟牛肉。”斐旭嚴肅道,“絕對不要任何和酒有關的東西。”
店小二張口還想說什麼,斐旭已推著他朝廚房走,“記得,酒釀丸子也拿遠點。”
明泉無辜地看著他:“朕很想嚐嚐民間的酒呢。”
“這世上只有月下酌才能稱之為酒。”他的表情很真摯。
“是麼,可朕更喜歡斐帝師上次帶來的燒酒。”
斐旭朝安蓮眨眼,“染天姑娘很喜歡王越家的燒酒呢。”
桌下,明泉狠狠踩了他一腳!
“獨醉無味,興起酒友。”安蓮清雅一笑,頓時吸引店內一眾目光。
斐旭的銀髮雖藏在大氅裡,但清俊的容顏卻是藏不住的。一桌三人,男俊女秀,引得旁人目光留連不已。
“少爺,少夫人。”如意蹦蹦跳跳地拿著四串糖葫蘆跑進來,“你們嚐嚐,很好吃的!”
“坐下吧。”明泉指著對面的座位。
“客倌,四碗大碗茶……一碟牛肉……一碟花生……還有什麼需要的?”店小二把東西端到桌子上,抱著托盤退到一邊陪笑臉。
斐旭塞了兩個銅板給他,“先這麼著,不夠再點。”
“好咧……”店小兒喜滋滋地拿著賞錢跑到其他桌去了。
如意端起碗喝了一口,趕緊呸了一聲,“真難喝。”他的聲音有些尖銳,明泉立刻感到四周幾道目光從好奇變得不善。
“如意。”安蓮輕喚了一聲。
如意知錯地低下頭去。
明泉把花生和牛肉各夾了一樣在嘴裡,嚐了嚐,放下筷子,“既然該吃的都吃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位朋友吧。”她起身上樓。
如意可憐兮兮地看著安蓮。
安蓮淡著臉沒說話,和斐旭一起跟著上樓。眾人追隨的目光直到他們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才意猶未盡的收回。
他們到了二樓,發現明泉正歪在樓梯口等著,身邊還站著阮漢宸。
“阮大人真是神出鬼沒,陰魂不散啊。”斐旭皮笑肉不笑地嗆聲。
阮漢宸連眼皮都沒抬。
“由他護著你們去廟會朕也放心些。”她對安蓮道。
如意臉上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