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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部分

待告辭。

“仲仁,請你再坐一坐,有件事順便料理一下。”說著,袁世凱向聽差吩咐:“請何總辦。”

這何總辦是督練公所教練處的總辦何宗蓮,字春江,山東平陰縣人,天津武備學堂的高材生,但到差不久,跟張一麟兩不相識。只是何宗蓮覺得能在總督的簽押房中,安坐自如,來頭一定不小,所以向袁世凱行完禮後,亦向張一麟點一點頭,表示敬意。

“這步兵操典,你怎麼說?”袁世凱一面問,一面從案頭取過厚厚的一部稿本,裡面夾著許多參差不齊的籤條。

“回大帥的話,這部操典,由日文譯過來以後,經過仔細推敲,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原簽有點吹毛求疵,只好逐條駁回。”

“你們武夫,懂什麼文墨!”袁世凱沉下臉來說:“你們知道原籤的人是誰?就是這位張仲仁先生!”

何宗蓮大窘,急忙轉身拱手,連聲喊道:“老夫子,老夫子!”歉疚之情,溢於言表。

“不敢,不敢!”張一麟亦起身還禮,“這部稿子,是大帥交代,我不能不辦。不過雖有改正,無非文字上的潤飾,於原義並無出入。我不敢強不知以為知。”

“你聽見沒有?張先生經濟特科一等第二名,文字一道,難道你們還不服?”袁世凱毫不客氣地開了教訓:“越是肚子裡有墨水,人越謙虛,唯有半瓶醋,才會晃盪。你把稿本拿回去,仔細再看,好好向張先生請教。”

“是!是!”何宗蓮雙手將稿子接過來,“叭嗒”一聲,碰響了皮靴跟,接著轉身問張一麟:“不知道老夫子什麼時候有空?”

“那就難說。不過,我不大出門,你隨時請過來,我們談談。”

“是!我下午去拜訪老夫子。”

“好,我候駕。”

於是何宗蓮又轉身問:“大帥還有什麼吩咐?”

“我想,新軍應該舉行一次大操,你倒不妨先籌劃起來看。”

“是!”

停了一會,袁世凱不再有話,何宗蓮便捧著步兵操典的手稿退了出去。張一麟等他背影消失,向袁世凱勸說:“大帥的詞色似乎太嚴厲了。”

“沒有法子!對此輩不能假以詞色。尤其不能讓武的壓倒文的。否則,必有自貽伊戚的一天。”

“武的不能壓倒文的”,這句話給張一麟的啟發很深,覺得袁世凱能有今天,也許就得力於這一點。

※ ※ ※

對於日俄兩國在東三省的戰況,袁世凱問得很詳細,當然最關心的是戰局的結果,究竟是日本勝,還是俄國佔上風,或者不勝不敗,歸結於和局。

“陸軍方面,大致日本勝的把握。”段芝貴說:“俄軍反攻遼陽,死了四萬人,損失很重。不過,日軍亦是筋疲力竭了。如今兩軍隔一條渾河在休息,大局要看旅順的俄軍支援得住支援不住。”

“照你看呢?”

“很難說。旅順的防禦工事太好了,地險而兵精,日本第三軍已經發動過三次總攻擊,敢死隊一波接一波,乃木希典的兒子在裡面,可是徒勞無功。”

“喔,”袁世凱很注意地問:“乃木的兒子亦是敢死隊?”

“是的。”

“結果呢?”

“當然陣亡了。”

袁世凱點點頭,臉色沉毅,“照我看,乃木一定可以攻下旅順。”他問:“如今日軍距旅順多遠?”

“最接近旅順的一個陣地,五、六里,現在正在攻老虎溝。

照日本人說,如果能把老虎溝攻下來,形勢就會改變。”

聽得這話,袁世凱起身去看懸在壁上的“旅順要塞兵要圖”,找到了老虎溝,看到下注“二○三高地”的字樣,方始明白。

“是了!日軍吃在仰攻,‘頂石臼做戲,吃力不討好’,若能佔領二○三高地,對港灣成鳥瞰之勢,俄軍殘餘的軍艦,就什麼作用都沒有了。”袁世凱停了一下問:“我們能不能幫他什麼忙?”

“打旅順,幫不上忙。”

“陸軍方面呢?”

“也要看機會。反正攻瀋陽,總有可以幫他們的地方。”

袁世凱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凝神望著東三省的地圖,好一會始開口:“我當初不主張中立,應該幫日本打俄國,如果聽了我的話,現在情形就大不同了。”

“請……。”段芝貴說:“請大帥教導。”

“這跟賭錢一樣,日本做莊家,我們搭多少股子在裡頭,現在就可以計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