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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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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連日所受的氣惱、委屈,以及種種可恥可痛的見聞,一起湧到心頭,不覺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這一哭身子就軟了,撲倒在地,只覺得哭得越響,心裡越舒服,淚如泉湧,自己都奇怪,一個人何能蓄積如許淚水。哭得力竭聲嘶,漸成抽噎,只聽吳厚在喊:“老爺、老爺!

不要太傷心!“

吳永收淚張目,入眼便有清涼之感,太監、王府護衛、士兵、京官等等一大群人走得一個不剩了。

“人呢?”

“都讓老爺這一哭,嚇跑了。”

這是意料不到之事。吳永茫然半晌,漸漸能集中思慮了,心裡在想,此刻雖以一哭解圍,而來日大難,身無一文之餉,手無一旅之兵,何以為計?

想來想去想到一個人。岑春煊手裡有五萬餉銀,如果肯借出來,可以暫救眉急,而且他還有步隊騎兵,彈壓散兵遊勇,綽綽有餘。看此人性情雖然褊急,但總是伉爽任俠一路的人物,一定可以商量得通。

吳永的盤算要想見諸事實,必得面奏允准。經過這兩天的閱歷,對於宮門的規矩,已頗瞭解,知道此時要見慈禧太后,非先經御前大臣這一關不可。因而直奔東大寺,找到了莊親王載勳,說有事面奏太后,請他帶領。

載勳亦不問他要面奏的是什麼事?只說:“明兒不行嗎?”

“是!很急的事。”

載勳不再多問,派人進去通報,不一會,李蓮英從角門中出來,訝異地低聲問道:“這時候還要請起嗎?”

“喏,是他!”載勳指著吳永說:“有很急的事,要面奏。”

“既然一定要見,我就上去回。”

去不多久,另有個太監來“叫起”,載勳帶著吳永進了角門,遙遙望見慈禧太后捧著水菸袋,站在大雄寶殿正廊上等候。於是疾趨上面,載勳請個安說:“吳永有事面奏。”接著站起身來,回頭說道:“你說!”

吳永先行禮,後陳奏:“臣蒙恩派為前路糧臺,應竭犬馬之勞,不過臣是知縣,品級太低,向各省藩司行文催餉,在體制上諸多不便。就是發放官軍糧餉,行文釋出告,亦有許多為難之處。現在甘肅藩司岑春煊,率領馬步各營,隨駕北行。該藩司官職較高,向各省催餉,用平行的公事,易於措詞。可否仰懇明降諭旨,派岑春煊督辦糧臺。臣請改作會辦,所有行宮一切事務,臣就可以專力伺候,不致耽誤了緊要差使。”

慈禧太后不即發話,吸著水煙沉吟了好一會才開口:“你這個主意很好!明天早晨就有旨意。”接著又說:“載勳,你先下去。”

“是!”載勳跪了安,揚長而去。

“吳永,”慈禧太后很親切地說:“這一趟差使,真難為你,辦得很好。你很忠心,過幾天我有恩典。對於外面的情形,我很知道,皇帝亦沒有什麼脾氣。差使如此為難,斷斷不至於有所挑剔。你儘管放心,不必著急。”

這番溫語慰諭,體貼苦衷,不同泛泛。吳永想到王公大臣,下至伕役,從無一個人說這一句見情的話,相形之下,越覺得慈禧太后相待之厚,不由得感激涕零,取下大帽子,“鼕鼕”地在青石板地上碰了幾個響頭。

“你的廚子周福,手藝很不壞,剛才吃的拉麵很好,炒肉絲亦很入味。我想帶著他一路走,不知道你肯不肯放他?”

這亦是慈禧太后一種籠絡的手段,吳永當然臉上飛金,大為得意。不過,有件事卻不免令吳永覺得不是味道,周福賞了六品頂戴,在御膳房當差,而吳永這個知縣,不過七品官兒。

得興一齊來!再有件事,不但使吳永大掃其興,而且深為失悔,自己是做得太魯莽了。

這件魯莽之事,就是保薦岑春煊督辦糧臺。首先岑春煊本人就“恩將仇報”,在東大寺山門口遇見吳永,他很生氣地怨責:“多謝你的抬舉。拿這麼個破沙鍋往我頭上套!讓我無緣無故受累。”

說完,跨馬而去,留下一個愕然不知所對的吳永在那裡發愣。

“漁川兄,上諭下來了,以後要請老兄多指教。”

吳永轉臉一看,是新交的一個朋友俞啟元。此人是湖南巡撫俞廉之的兒子,而俞廉之是剛毅的門生,以此淵源,所以本來在京當司官的俞啟元,隨扈出關以來,一直跟在剛毅左右。此刻聽他的話,不知意何所指?吳永只有拱拱手,含含糊糊答道:“好說!好說!”

“漁川兄!”俞啟元遞過一張紙來:“恐怕你還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