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點頭,一面答道:“竟看不出來,曾國藩還能不能帶兵打仗?說他師老無功吧,現在‘長圍圈制’的法子也見效了。”
“不錯!”慈禧打斷他的話說,“曾國藩就是能穩得住,得有個人幫他,從前是他弟弟,現在是他門生。既然他力保李鴻章,就叫李鴻章接欽差大臣的關防好了。”
“那麼曾國藩呢?”慈安太后很快地又說:“讓他到京裡來一趟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
“這個主意好!”慈禧太后欣然附和。
“是!”恭王心裡在想,曾國藩如能內用,可以抵銷倭仁的滯而不化,對於洋務的開展,大有裨益,照這個打算,便不宜讓他回任,所以這樣答道:“既然曾國藩來京陛見,一時不便開欽差大臣的缺,可否讓李鴻章暫時署理?”
兩宮太后都同意他的辦法。恭王退了出來,隨即擬上諭進呈,同時找了寶洌Ю矗�雅擅嗌�吞吠⑾宓膠�輩榘福�約敖瀉�矣褳順鼉��木齠ǜ嫠吡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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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宮太后召見軍機,只有恭王和寶洌Я礁鋈恕4褥��笫紫冉淮��詈柙灝偃戰���Ω謎粘H脛怠H緩笊塘亢�矣窨粘隼吹哪歉鼉��蟪既保�宜�床梗�
從兩宮太后垂簾以來,立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兩名漢軍機大臣以地域分配,一北一南,最初是李棠階和曹毓瑛,李棠階是河南人,算是北方,他死後補了直隸的李鴻藻。曹毓瑛是江蘇人,江西的胡家玉補了他的遺缺。現在胡家玉出了事,仍舊得找一個南方人來補他的缺。
這個人很難找,又要資望夠,又要操守好,而且還要謹飭自持,象潘祖蔭那樣,名士氣味極重,座上客常滿,交遊甚廣的人,就不適宜入參樞機。因此商量了半天,竟無結果。
退朝以後,恭王親自到李鴻藻寓所去傳旨,親王駕臨,儀從甚盛,李鴻藻是早有準備的,不便再執著於禮法,便以病來推託。特地裝得形容憔悴地接待恭王,自陳哀迫憂煎,精神恍惚,心跳氣喘,難勝艱鉅。然而談到胡家玉的遺缺,李鴻藻卻又保薦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左都御史汪元方,字嘯庵,浙江餘杭人,道光十三年的翰林,久任京官,庸庸碌碌。但正由於這個緣故,一保就準,上諭頒發,無不出於意外。
兩宮太后實在是很給面子了,而李鴻藻抱定主張,決不可象李光地那樣貪位忘親,所以依然哀詞告病,慈禧太后頗為不悅,派寶洌�ゴ�跡�蟠蟮匱黨飭艘歡伲�弈衛詈柙宀晃����︿'也就只好據實復奏。
“好在翁同和也很得力。”恭王這樣勸道,“就讓李鴻藻在家休養吧!”
“這些人的意氣,真叫人頭疼!”慈禧太后忽然問道:“六爺,你知道不知道,曾國藩跟李鴻章也有意見?”
恭王只知道新練的淮勇與未裁撤的湘軍,勢如水火,這也是曾國藩在周家口排程吃力的原因之一,卻不知他們師弟之間也有意見,一時竟無從回答。
“曾國藩的家眷從四月裡就搬出江督衙門,回湖南去了。”慈禧太后說,“船到武昌,曾國荃留他嫂子在那裡過夏。曾國藩跟郭嵩燾做了親家,嫁女兒從船上發的轎。賠嫁只有二百兩銀子,曾國荃不相信,親自開啟嫁妝來看,壓箱底兒的可不就是二百兩銀子?”
恭王大為詫異,一則不知此事,再則不知慈禧太后何以知道此事?正在錯愕無從回答時,慈安太后開口了。
“這些話都不假。唉!也難怪曾國藩心境不好。又封侯、又拜相、又是兩江總督欽差大臣,誰知道境況這麼窘!”
“我就不明白,曾國藩為什麼把家眷搬出衙門?他以為朝廷不會叫他回任了?還是李鴻章急於想接他老師那個缺,逼得他師母待不住了呢?六爺,”慈禧太后斷然決然地說:“朝廷不能待功臣這個樣子,讓曾國藩回兩江!叫李鴻章去打仗,由曾國藩替他籌餉,這才是正辦!”
十九
兩江總督回任與江蘇巡撫李鴻章特授為欽差大臣的上諭,專差遞到周家口時,曾國藩正在下圍棋,就在棋枰邊上拆閱了廷寄,他不作一聲,繼續打棋上的一個“劫”。
午飯後一局棋是曾國藩唯一的嗜好,心越煩棋下得越起勁,然而黑白之間並不能使他忘憂,拈子沉吟時,棋枰往往變成了地圖。這一條“大龍”是運河、那一條“大龍”是黃河,而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