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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的大事!真還少不得你趙雙山不成?”

見劉總管動了真氣,趙雙山嚇得趕緊跪下,旁人又說好說歹,替他求情。縱令如此,仍為劉總管狗血噴頭地痛罵了一頓。當然,差使還是交了給他。

※ ※※

這一下,師曾就慘了。當趙雙山齎著黃封到門時,他只當立山已經打點妥當,不慌不忙地喚家人備好香案,俯跪在地,只以為趙雙山將上諭念過一遍,便算申飭過了。

趙雙山也不慌不忙地,先念上逾前半段:“該大臣等所司何事,而任聽司員等浮開挾制,肆無忌憚至於如此,所奏殊不成話!總管內務府大臣均著傳旨申飭。”

念這段的聲音相當平和,所以師曾絲毫不以為意,只等趙雙山將“欽此”二字念出口,便待謝恩,誰知不然,還有下文。

“復據奏稱,”趙雙山的聲音提高了,“英綬、文麟罰款繳清,請賞還頂戴等語,所奏殊屬冒昧。文麟系師曾之子,該大臣不知道遠嫌,尤屬非是!著再行傳旨申飭。師曾!”

“師曾在!”

“你們爺兒倆要臉不要臉……”

由此開始,趙雙山盡情痛罵,將受自劉總管的氣,一股腦兒都發洩在師曾身上。而師曾捱了罵,還得磕頭申謝,因為黴霆雨露,莫非皇恩。

※ ※※

內務府大臣全堂被申飭的上諭,到第二天才由內閣明發,不經軍機而用“醇親王面奉懿旨”的字樣開端,提到內務府請“指款借撥”一節,準由海軍衙門存款內,借銀四十萬兩,分作五年歸還。

原來如此!翁同龢恍然大悟,同時心頭一塊石頭落地。他一直在擔心,內務府為修園子墊借的款子,如果奉旨由戶部籌撥,便是絕大的難題,不遵則抗旨,遵旨則有慚清議,而且愧對閻敬銘。如今指明由海軍衙門借撥,興此一例,戶部將可以不再為難。當然,修園的工款,大部分還是得由戶部來籌,只不過所籌者,是籌足定額的海防經費而已!

這是一套自欺欺人的障眼法,在翁同龢固然可以裝糊塗、逃責任,但卻不能為清流所容。新近由江蘇學政卸任回京的兵部左侍郎黃體芳,覺得忍無可忍,決定上奏糾劾。

所糾所劾的是誰?當然不會是慈禧太后,也不宜參醇王。黃體芳跟他的兒子黃紹箕細細商量,決定拿李鴻章作個題目。

擬好奏摺,尚未呈遞,來了個不速之客,是黃紹箕的同年楊崇伊,他們光緒六年一起點的翰林,此時都在當編修,楊崇伊也是翁同龢的小同鄉。江蘇籍的翰林大都看不起李鴻章,而李鴻章也常罵“吳兒無良”。唯獨楊崇伊是例外,一向跟北洋衙門走得很近。

因此,黃紹箕見他來訪,便存戒心,閒談了好一會,楊崇伊忍不住探問:“聽說老伯這幾日將有封奏?”

“‘揹人焚諫草’,父子也不例外。”黃紹箕答道,“家父有所建言,向來不讓我與聞的。”

這話就顯得不夠朋友了!楊崇伊心裡在想:誰不知道“翰林四諫”之一的黃體芳,諫草大都出於愛子之手?只是心中不滿,口頭卻無法指責,只好暗中規勸:“今天臘月十四了,急景凋年,何必還淘閒氣?害得一個年都過不痛快!”

黃紹箕微笑不答,打定主意不讓他有往深處探究的機會,楊崇伊話不投機,也就只好敗興而歸。

黃紹箕自然將楊崇伊的話,告訴了他父親,黃體芳笑笑說道:“反正這個年總歸有人不痛快,不是我,就是合肥。或者兩個人都不痛快。”

※ ※※

當天遞了摺子,第二天一早“黃匣子”送到慈禧太后寢宮裡,讓她一起身就不痛快。

召見軍機的時候,首先就談黃體芳的奏摺。由於摺子發下去時,並無指示,軍機大臣都不明她的意向所在,所以不敢胡亂回答,都沉默著要先聽了她的話,再作道理。

“黃體芳跟曾紀澤,是不是有交情啊?”

這樣問話,用意不難明白。黃體芳的奏摺中建議:開去李鴻章會辦海軍的差使,責成曾紀澤專司其事。慈禧太后是想明白,黃體芳到底是幫曾紀澤說話,還是跟李鴻章過不去。

慶王奕劻無從置答,回身低聲:“星叔,你回奏吧!”

署理兵部尚書許庚身,隨即高聲說道:“回皇太后的話,曾紀澤與黃體芳,並無淵源,不見得有什麼交情。”

“照這樣說,完全是看不得李鴻章!”慈禧太后說,“我看也是!黃體芳的話好刻薄。李鴻章這幾年也辦了不少事,真正有目共睹。說他光是會用錢,‘百弊叢生,毫無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