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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書齋,他用惴惴然帶著謹慎試探的聲音問道:“讓大爺起來吧?”

恭王不作聲,坐下來皺著眉只是眨眼。好久,用怨恨的聲音說道:“你們當然早就知道了,怎麼早不告訴我?”

“怕惹王爺生氣,誰也不敢多嘴。”善福又說,“奴才也苦苦勸過大爺,大爺說:人不能沒有良心。”

“這,”恭王詫異,“這叫什麼話?”

“那位奎公爺,窩囊得很,奎大奶奶嫁了他也委屈,自願跟我們大爺。就為了這一點兒情分,大爺不忍心把她送回去。”

恭王有些啼笑皆非,“這叫什麼有良心?”他忍不住申斥,“就因為你們附和他這些個歪理,才把他慣成這個樣子。如今五爺都說了話了,這下好,看你們還能怎麼迴護他?”

“回王爺的話,”善福踏上一步,低聲說道,“與其讓人家來管,不如咱們自己來處置。”

“怎麼個處置?”

“不說讓大爺收收心嗎?奴才的意思,不如把槐蔭書屋收拾出來,讓大爺好好兒念一唸書?”

“哼,他還能唸書?”

雖在冷笑,意思卻是活動了,於是善福緊接著勸了一句:“就這麼辦吧?”

恭王想了一下,很快地說:“把槐蔭書房安上鐵門,鎖上了拿鑰匙給我。”

“不必那麼費事吧?”善福微微陪笑著,“派人看守也就是了。”

“不行!”恭王斷然拒絕,同時提出警告,“你們可別打什麼歪主意!以為過幾天,就可以把他弄出來。起碼得鎖他個一年半載,讓他好好兒想一想,他自己有多可惡?”

善福深知恭王的性情,到此地步,多說無用,便退了出來,扶起載NFDA7 ,說了預備將他禁閉在書房裡的話,又安慰他:“大爺,你可別心煩。等過了這一陣子,包在我身上,把大爺給弄了出來。”

載NFDA7 不答,掉頭就走,回到自己書齋,悶頭大睡。善福便找了府裡的“司匠”來,在槐蔭書屋的月洞門上,安上一道鐵柵門,另開一道小門,供下人進出,然後由NFDA7 大奶奶安排衾枕臥具,日用什物,又派定了四名小廝,帶著載NFDA7 養的一隻猴子兩條狗,陪他一起“閉門思過”。一日三餐,另外兩頓點心,亦都由NFDA7 大奶奶親自料理,派丫頭送到書房。載NFDA7 一年到頭無事忙,難得有此“機會”落個清閒,倒也能安之若素,惟一縈懷的,只是不放心奎大奶奶。

“奎大奶奶倒真有志氣。”有人隔著鐵柵門告訴他說,“她說什麼也不肯回家,願意守著大爺。”

這對載NFDA7 來說是安慰,卻益添悵惘,同時也起了“破壁飛去”之想。但善福和他的親信,卻很冷靜地看出來,奎大奶奶的一片痴情,對載NFDA7 的處境,有害無益。

“大爺,”善福問他,“你想不想出去?”

“廢話!”

“我也知道大爺想出去。天天替大爺想辦法,想來想去想不通,只為有個人擋著路。”

“誰啊?”載NFDA7 不解,“怎麼擋著我的路?”

“奎大奶奶。”善福答道,“她不肯回家,大爺就出不去。”

這道理是不難明白的。兆潤那面,NFDA3 王已派了人跟他接頭,許了他一些好處,可以無事,但奎大奶奶不肯回家,事情就不能算了結。即令他家寧甘委屈,忍氣吞聲,而恭王不願載NFDA7 有這樣一處外室,就只好仍舊把他關在書房裡。

解釋完了,善福提出要求:“大爺,請你親筆寫幾個字,我跟她去說。不用多話,只要她體諒就行了。”

載NFDA7 猶豫著,一方面覺得善福的話有理,一方面又覺得這樣做會傷奎大奶奶的心,內心彷徨,委決不下,只是大步蹀躞著。

“大爺,”善福低聲說道,“眼前好歹先顧了自己再說。”

這一下提醒了載NFDA7 ,原是權宜之計,只要出了槐蔭書屋,依舊可以秘營香巢,雙宿雙飛。九城之大,何處不可以藏身?只要自己行蹤檢點,不愁敗露。

於是,載NFDA7 欣然同意,親筆寫了一封信,大致是說,受嚴父督責,復以格於實情,奎大奶奶如果不肯回家,事不得解。務必請她體諒,不要堅持己見,等他恢復了自由之身,自然可以再謀團聚。

信是寫得很好,但善福另有打算,說“眼前好歹先顧了自己”,是騙載NFDA7的話。善福倒是耿耿忠心,不但要解他的近憂,而且也為他作了遠慮,一了百了,不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