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最近公務較多,本王不能因此耽擱了前線的急奏。”
成妃將燕窩粥送到案臺,溫婉道:“大王趁熱喝了吧,現在天氣寒冷,過一會就要涼了。”
她知道,他如此心急趕著批閱完重要奏摺,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他就要出宮了。
他自然是去找藍倪,只有藍倪才是令大王如此牽腸掛肚,如此廢寢忘食的原因。
美麗的眼中逐漸呈現一片霧色,成妃僵硬著臉上的笑,心酸的感覺冒了上來。
以前的大王對所有女人都漠不關心,也常常對大家不假顏色,那時候,成妃可以很淡定很認命地接受這一切,她從來不曾為大王冷落自己而黯然神傷,她也不會為大王寵幸誰而悶悶不樂。
可是,現在她對藍倪有一種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又由衷地祝福她。
大王變了,為藍倪而變,為愛而變。
這樣的男人更富有一種魅力,一種讓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魅力。成妃也無法抗拒,可是她更清楚,她永遠不會是那個幸運的女人,何況自己的身子……
“咳……咳……”成妃手指一緊,止不住用力地咳嗽起來。
殤烈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睛裡流露出明顯的擔心。
“成妃,你最近也瘦了一圈,聽宮女說,你最近夜裡睡不安穩,怎麼不請太醫看看?”
成妃目光更加朦朧,殤烈的問候為她的心頭增添了溫暖。
“臣妾……不礙事,咳咳……老毛病了,咳……”嗓子癢得厲害,她連忙伸出雙手捂著雙唇,“大王……”
“都咳成這樣子了還說沒事?感染風寒了吧!”殤烈走出案臺,拿起屏風上的一件風衣披在成妃肩頭,成妃瞬間紅了眼。
她突然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依偎了上去。
殤烈身子一僵,半晌沒有做聲,他既沒有反感也沒有高興,只有慚愧與歉疚縈繞在胸間。
成妃是個好女人,當然,他是在這段時間才發現的。可惜,他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女人的身影,那抹纖細素白淡雅如百合花的影子已經無孔無入,此生,他恐怕再也無法對別的女人有感情了。
面對成妃的溫婉體貼,除了愧然,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大王……咳……”成妃一邊輕咳,一邊將手輕輕地抱住他結實的腰桿,他的身子好溫暖,讓她微微顫抖的身軀不再發寒。
殤烈眉頭皺得更深:“立刻宣金太醫為你診診,順便給你開副安神的藥。”
“不……!”她飛快地搖頭,輕輕閉上了眼睛,“如果有大王陪在身邊,臣妾……一定可以睡得很安穩。”
聞言,剛欲撫上她柔弱肩頭的大手在半空中停住,高大的身軀更加僵硬了起來。
如果是以前,或許他會毫不猶豫地夜半摟著成妃而眠,可是現在……
一想到藍倪嬌小平靜的臉龐,一想到她清澈靈透的眸子,一想到自己懷中抱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情形——他都會覺得自己背叛了她。
藍兒……
他最可不原諒的就是一個人的背叛,一旦認定了自己的情感,他也不允許自己的背叛。
無論藍兒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無論還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再次贏回藍兒的心,他這一輩子是再也不可能放手了。
手指在半空中悄悄握成了拳,他垂下眼看不清神色,卻不忍推開成妃。
成妃緩緩睜開眼睛,離開溫暖的胸膛。
她的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容,眨去眼底的水光:“大王不必當真,臣妾說笑呢。大王最近已經是日夜操勞,臣妾又怎可讓大王還多一份擔憂?再說,藍妹妹……咳咳……一定還等著與大王重聚之日,臣妾豈能趁虛而入……”
話音未落,她被擁進面前溫暖的胸膛。
“別說了……”殤烈輕輕擁著成妃,心中無男女之情卻有滿腔的謙然,“成妃,本王虧欠了你……”
“不是的……咳咳……”
成妃一陣激動,隨著急劇的咳嗽聲一串清淚淌下臉龐。
淚水晶瑩剔透,悄無聲息地滾落,融入他金色的王袍之中。
殤烈輕撫著她的背,默然而立。
原來,人世間的感情是如此微妙而複雜,若非藍倪,或許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這麼多另人心酸感慨的情感。
成妃,他清楚地瞧見了她眼底不經意流露的憂愁與期望,可是,他無法給她什麼,他這一生要的女人只有藍兒,所以,即使是滿懷歉意,他也只能註定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