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房東的外孫……”
“啊,對了!”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可馬上又默不作聲了。
我覺著有必要給他解釋一下:“我是別什可夫,不是卡什林……”
“啊,別什可夫,好事情!”
他放下我,站了起來:“好好坐著,別動啊……”
我坐了很長時間。看他銼那塊用鉗子夾著的銅片,銅末落到了鉗子的下面的馬糞紙上。
他把銅末兒放到一個杯子裡,又放了點食鹽似的東西,又從一個黑瓶子裡倒了點東西出來。
杯子裡立刻就噝噝地響了起來,一股嗆人的煙冒了出來,燻得我一個勁兒地咳嗽,可他卻頗有點欣然地說:“怎麼樣,挺難聞吧?”
“是。”
“這太好了,好極了!”
“既然難聞,那還有什麼好的!”
“啊?不見得。你玩過羊趾骨嗎?”
“羊拐?”
“對,羊拐!”
“玩過。”
“來,我給你一個灌了鉛的羊拐。”
“好哇!”
“那你快拿個羊拐來!”
他走過來,眼睛盯著昌煙的杯子:“我給你一個鉛羊拐,以後你別再來了,好嗎?”
這實在讓人生氣。“你不給我鉛羊拐,我也不來了!”
我撅著嘴走進花園,姥爺正忙著把糞肥上到蘋果樹根兒上,秋天了。
“過來,幫把手!”
我問:“‘好事情’在幹什麼?”
“他?他在破壞房子!
地板燒壞了、牆紙弄髒了!
“我要讓他滾蛋了!”
“應該!”我十分解氣地叫道。
如果姥爺不在家。姥姥就會在廚房裡舉行非常有趣的晚會。
秋雨漫漫,大家無所事事,便都到了這兒來:車伕、勤務兵、彼德鞭娜還有那個快樂的女房客。
“好事情”總是坐在牆角的爐子邊上,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啞巴斯傑巴和韃靼人玩牌,瓦列依總是用紙拍韃靼人的鼻子,一邊拍一邊說:“魔鬼!”
彼德大伯帶來一塊白麵包,一罐果醬,他把抹上果醬的麵包片分給大家,每送給一個人都要鞠一個躬:“請賞光!”
別人接過去以後,他要看看自己的手,如果上面有那麼一滴兩滴的果醬,他就會舔掉。
此外,彼德蘿娜帶了一瓶櫻桃灑,快樂女人帶了糖果。
於是,姥姥,最喜歡的娛樂——宴會——開始了。
秋雨綿綿,秋風嗚嗚,樹枝搖曳,外面又冷又溼,裡面卻是溫暖如春,大家緊挨著坐著,氣氛和諧。
姥姥特別高興,一個接一個地講童話故事。一個比一個好聽。
她坐在炕爐沿上,俯身面對被類照亮的人們的臉。她高興的時候總會坐上去,還會說:“好啦,我要開講了,不過得坐在高處!”
我坐在她身邊,腳下是“好事情”。
姥姥講了一個勇士伊凡和隱士米郎那的故事,幫事十分美妙:從前有一個兇惡的督軍高爾康,心狠手黑賽蛇蠍;滿腦子都是壞主意,欺弱壓殘謬真理。
他最恨誰?
最恨隱士米朗那。
米朗那捍懷真理,扶弱助殘好心腸。
督軍代來勇士伊凡:“伊凡啊,去殺掉那個老傢伙。”
“驕傲的隱士米朗那!”
“砍他的頭,”
“割他的順。”
“拿肉來餵狗我才解氣!”
伊凡得令動了身,一路上苦苦尋思很沉重:“事不得已去殺人,”
“上帝定我命如此!”
快刀利刃身上藏,伊凡來到老人前。
鞠躬行冖,忙問安:“老人家身體好嗎?”
“上帝可佑您安全?”
未卜先知的老人笑一笑,輕啟雙唇開了言:“算了吧,小伊凡,”
“笑裡藏刀又何必!”
“上帝無所不知,”
“善惡均在他手裡!”
“你來的目的我心裡有底!”
伊凡一聽臉通紅,違搞主人又怎敢,只好抽鞘出刀握手裡,“米朗那,原想這刀不與你見面,”
“背事結果你。”
“現在褥告吧,”
“最後賂上帝行個冖。”
“為你為我為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