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而只能看到美洲兀鷹)。所有這些獨特的分佈群使達爾文很感興趣,也許他為了闡明這些事實,就不得不對整個鳥類的總起源加以推測。
當地農村居民,甚至連大莊園主和擁有幾千頭牲畜的牧主,所表現出的愚昧無知使達爾文感到吃驚。他們對達爾文能用使他們感興趣的羅盤來確定方向感到驚異,因為在單調的草原上能不迷失方向是具有很大意義的。他們向達爾文提出各種問題:是地球還是太陽在運動;往南去更暖和些還是更冷些;他們分不清英國、倫敦和美國,或以為英國、倫敦和美國是一個地方,或說英國是倫敦的一個大城市;他們對船上的人每天洗臉一事也感到驚奇……
六月,達爾文一次就收到許多家書。凱瑟琳是二月八日給他寫的信,蘇桑娜是三月三日給他寫的信,卡羅莉娜和父親也寫了附言。達爾文高興得幾乎哭了。看來父親的附言對於他來說是更加珍貴的,他大概總覺得自己前來旅行是違背了父親的願望的。他把系統記的並證明他在旅行期間時光過得多麼有益的詳細日記寄到家裡。他在五月二十二日至六月從馬爾多納多寫給蘇桑娜的回信中,述說了他在旅行中所收到的某些成果及今後的計劃。可以看出,這幾行字是寫給父親的;他盡力設法要闡明關於博物學家工作重要性的思想,並表明喬賽亞·韋季武德舅舅勸說達爾文醫生准許兒子去旅行是正確的。他寫信告訴姐姐說:“我滿有把握地認為,在這次航行中所花的時間,如果說用在其它一切方面都是浪費的話,那麼對博物學來說將會是卓有成效的,而且在我看來,為了豐富總的科學寶庫,我們所能做到的那麼一點事情,就會同任何其它目標一樣,也是值得重視的人生的目的。這些想法所產生的結果連同對未來的美好展望——在我們過了麥哲倫海峽後,我們面前就會呈現出一個美麗如畫的世界——要比目前的愉快感更能促使我下定快心把這次航行繼續下去。想一想安第斯山脈、瓜亞基爾的茂盛的森林、南海中的島嶼以及新南威爾士吧!我們將要看到的壯麗而富有特色的風景是多麼多啊!奇異的部落是多麼多啊!對於地質學和無窮的生物研究來說,這是一些多麼好的機會啊!這種展望難道不可以重振最頹喪的精神麼?如果我錯過這個機會。我想我在墳墓中也不會得到安息的。我的確會變成一個幽靈並且出沒於‘英國博物館’之中……”
在給蘇桑娜的這封信中,有幾行字專門論述了黑人奴隸制度。查理寫道:“如果英國將是完全廢除奴隸制度的第一個歐洲國家的話,那麼對她來說,這是多麼值得驕傲啊!在我離開英國以前,有人曾對我這樣說,在奴隸制國家住過以後,我的全部觀點就會發生改變;但我所覺察到的唯一改變就是:我學會了對黑人的性格作出更高的評價。看到一個黑人而不對他發生親切感是不可能的;他們有著那樣充滿著愉快、坦率、誠實的表情和那種肌肉健壯、富有優美感的體格”。他在從馬爾多納多給友人赫伯特的信中表示希望“誠實的輝格黨黨員”能攻擊“我們著名的自由上面的那個巨大汙點——殖民地的奴隸制度”。
達爾文在六月末攜帶自己全部小野獸,又搬到“貝格爾”號上來住,開始整理自己從馬爾多納多四郊獲得的寶物,並對此作了簡要的說明。他特別高興地得知,菲茨·羅伊打算在即將來臨的夏季(在南半球相當於我們冬季的幾個月)繞過合恩角,轉向美洲西海岸去工作。七月八日,“貝格爾”號終於起錨揚帆自馬爾多納多啟航。不過想把艦長在福克蘭群島購買的縱帆船裝備起來還需要很多時間。“貝格爾”號完成了裝備工作,並把書信以及仔細包裝好的達爾文的蒐集物交付郵船後,於七月二十四日在閃電中向南沿著至里奧內格羅的航線駛去。在那裡,“貝格爾”號已在八月初終於遇見了斯托克斯進行測量所乘坐的那隻小縱帆船;達爾文同他一起度過了一個有趣的夜晚,交換了自己的感想,聽他講述了關於乘坐這種在公海上曾不止一次地經受住了暴風雨襲擊的小船如何進行工作的困難情況。
里奧內格羅河口當時位於南美洲東海岸的最南部,居住的都是白人;里奧內格羅河口屢遭印第安人(阿拉烏康族人)的侵犯。達爾文在這裡見到幾處被印第安人所破壞的牧場,聽到了關於擊退印第安人進攻的故事。巴塔哥尼斯市座落在通往大海的里奧內格羅河口不太遠的地方,這裡的居民除了西班牙人以外,還有和平的印第安人。
達爾文考察了海岸的地質情況,對一些看來是從遙遠的安第斯山脈衝到這裡的巨礫感到驚奇,參觀了可以採取大量優質純鹽(居民生活日用品)的鹽湖,觀賞了湖上的火烈鳥,考察了鹽湖裡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