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得了?”
“差矣!故意放槍放炮,暴露位置,有這樣奇襲的嗎?況且,我們區區七百人,敵人卻有一萬多,就是有火槍也無用。依老夫看,還是照大御所所說,一面與池田部聯手切斷敵人,一而進攻才是上策。還請大人三思。”
“你是是怕了?”
“若有不測,危險至極。”
聽郎兵衛這麼一說,明成也覺有理。天一亮,對岸插滿了己方的旗幟,只是想象一下,這種情形自然令人頗為暢快,可一旦變成落水老鼠,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就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了。
“難道眼睜睜讓戰機溜走嗎?小左衛門,你說呢?”明成一臉遺憾。
力主奇襲的加賀山小左衛門轉向佃治郎兵衛,“恕在下失禮,能否請您聽一聽晚輩的意見?”
“你還未死心?”
“正是。”小左衛門探出身子,毫不遲疑道,“我想先請教一下,對於這場爭鬥,前輩究竟是把它看作加藤的戰事,還是天下的戰事?”這問法實在極其無禮。
佃治郎兵衛苦笑一聲,道:“不用說,當然是天下的戰事,是德川幕府的戰事。怎麼……”
“既然如此,今晚就必須渡河!”
“小左衛門,你怎的如此固執?你先說說,為何必須渡河?”
“那好。”小左衛門並不反感,揚頭徑直道,“正如前輩所言,此乃一場事關天下的戰事。因此,以利隆、忠繼為首,中國、四國各路軍隊都竟相擺開陣勢,這一點前輩也知。”
“那又怎樣?”
“萬一其中一支隊伍搶先渡河,將出現何等結果?中之島之戰就要開打了吧?”
“既然眾人都為打仗而來,此甚是正常。”
“關鍵就在於此!正因我們人少,一旦搶先渡河,率先開戰,其他各部自會爭相渡河,與我部聯手共同對敵。但我們一旦落後,將會怎樣?”
“怎樣?”
“僅池田兄弟的人馬就有八千八百之多,一旦讓他們搶先過河,我們還去打誰?到時候,我們就只能站在這岸上瞧熱鬧了。本是為了建功立業而來,結果竟躲在別人後邊看熱鬧,這合適嗎?”
聽到這種論調,佃治郎兵衛不禁暗中叫苦。
“前輩,我還有一事要說。”
“哦?”
“加藤家曾受豐臣氏思典,若我們只看熱鬧,戰事就結束了,加藤一門必憂。”
“唔。”
“這場天下之戰,就算中途出現波折,最終必是江戶獲勝。與其對一場必勝的仗畏首畏尾,冷眼旁觀,莫如搶先一步渡河,再獲取中國、四國各部的幫助。想讓他們相助,最好的辦法就是搶先過河。前輩以為如何?”
加賀山小左衛門說到此處,旁邊一人接過話茬:“真讓人佩服!年輕人有些見地。讓別人來幫我們作戰,好主意!”最先拍膝感嘆的,乃是被譽為加藤雙柱“一佃一河村”之一的家老河村權七郎。
一旦打起仗來,人的思慮總是會跳到常識之外。人們原本毫無理由相互殺戮,故出現“異常”本也無可厚非。但在殘暴的殺戮為世人接受前,人必須尋一個理由,即出戰是為家門爭取功名。加賀山小左衛門就明顯在這般算計。一旦加藤一門受到幕府猜疑,大家就危險了。正因看清了這些,他們才在家主被留在江戶之後,一齊出徵。一旦他們被評為“隔岸觀火”,招致無端的懷疑,還來出征做甚?
這的確是一場毫無失敗之虞的戰爭,佃治郎兵衛也絕非算不懂這筆賬。
故,在河村權七郎稱讚了小左衛門之後,他也佯帶著更深的感慨讚道:“哦,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簡單,佩服!都怪老夫不懂你,真是汗顏。公子,那就請立刻下令渡河吧。”
至此,所有人都把家康的命令想成關懷和體恤,竟無一人提出懷疑。
“好!要在霧氣最濃時渡河。多加註意,休要凍了手腳!”
就這樣,加藤明成部違背了家康意志,堅決渡河。
加藤一方情形如此,池田又如何呢?
家康的傳令者城和泉守信茂,先是到了岡山的池田忠繼陣中。池田忠繼和姬路池田利隆均為三左衛門輝政之子。利隆為兄,忠繼是弟,這對兄弟早在抱陣營移至此地之前,就因爭打頭陣吵過了。
“進攻大坂時,誰也不能搶先下手,我們兄弟要互相聯絡,合力作戰。”儘管二人早已約好,可自從趕到尼崎,利隆竟搶到了忠繼前面,提前渡過左衛門殿川,把陣營推至神崎川一帶。忠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