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書信也顯見得稀了。因此,在這種時候,這樣的情誼更值得珍惜。
“我去打個電話,問問張茜,看陳毅同志有沒有時間。”慧素主動說。
張伯駒想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他的心中,也油然升起了一股甜甜的苦澀。
他希望能夠被懂得,被原諒,被接受。
他需要朋友的同情。
在他的心目中,陳毅並不是一位大幹部,而是一個深沉的朋友,一種精神的象徵。他們雖然更多地是在信中交談,在詩詞中交流,但是,他卻覺得他們已經相識了許久,早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每次接到陳毅的來信,他都能更真切地體會到什麼是神聖與崇高。也是在陳毅的身上,他們更深切地懂得了共產黨人和共產黨。
十三
家宴。
酸菜水餃,麻辣豆腐,蒜泥白肉,螞蚊上樹,泡菜,熱熱鬧鬧地擺了一大桌。怪味雞和煎蛋湯是張茜親自做的,味特別濃。四川的特產“五糧液”酒—倒進杯子裡,滿室的香味便瀰漫了。雖然外面正是冰天雪地,室中卻是暖融融的,很有點兒家庭的味道。孩子們還小,有客人的時候,他們都是在另外一個房子裡吃,所以,今晚的“宴會”只有兩對夫婦。相識這麼久了,他們還是第—次這樣沒有旁人地坐在一起吃飯呢。
陳毅擎起酒杯,笑著說:“張先生可記得這樣一首古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張伯駒不假思索地接道。
“哈,那就飲了這—杯。講清楚,要喝乾的噢!我這個人,在飯桌上可從不願意吃虧的喲!”陳毅看著慧素,把酒一仰而盡,一言一動,都帶著一股子武將的味道。
慧素和張茜挨著坐,覺得十分興奮。她是不喝酒的。如此熱情,知道不能推,屏住呼吸,把一杯酒也一下子喝了進去。頓時,兩頰升起一片暈紅。張茜比慧素看上去年輕了許多,顯得嬌小玲瓏,一副歡天喜地的活潑勁,全無猶豫地也把酒喝了進去。
可這杯酒,在張伯駒的手中卻顯得特別地沉重。
餐前,他已把這一段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陳毅細細說了。到戴上右派帽子一段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做了天大的對不起人的錯事一般,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