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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達一下謝意呢。”“那就給人家寫封信去唄。在信中表達一下我們對她的謝意。”老父親隨口說道。豈料,這下正中陳重坤的下懷,她抑制住心頭的喜悅,當即自告奮勇地說道:“對,對,寫封信去。我這就寫。”這封信寫得很含蓄,信中既表達了他們全家對王少艾的感謝之情,又提示了今後通訊的地點,同時委婉地向對方暗示了自己的一片愛慕之情。陳重坤的眼光沒錯,王少艾非但讀懂了這封含蓄藏意的“感謝信”,還當即親筆給陳重坤回了一封也同樣含蓄的信。就此開始,鴻雁傳書,愛情的種子在兩個革命青年心中生根開花了。二哥二嫂對生活的態度使陳重坤的思想有了觸動。

有時他倆回家晚了,為了不再麻煩工作人員,他們從不另外燒飯,總是叫人從廚房裡弄點酸泡菜、下一碗掛麵充充飢。張茜被分配在上海新文藝出版社工作後,還想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儘管當時還懷著姍姍,還是報考了地處江灣的俄語學習班。陳毅有專車,她也從不坐,寧可腆著個大肚子每天擠著公共汽車上下班。

在衣著穿戴上,他們也同樣不講究。陳毅有件舊皮茄克,冬天經常穿在身;張茜則經常穿件灰色棉襖。天熱時,他們更是一天到晚總是穿一身舊軍裝。這些衣裳還是他們從解放區帶來的呢。

對照二哥二嫂,陳重坤心中越來越不安。儘管家境貧困,但由於她是父母最小的女兒,過分的溺愛,使她長這麼大了連一塊手帕也不會洗。再加上四川鄉下過去有種習俗:有錢有勢家的閨女都不出嫁,一輩子留在孃家享清福。所以,目睹二哥二嫂他們對待生活的態度,小妹開始坐立不安起來。特別是她透過閱讀了二嫂讓她看的一些書刊,知道了勞動創造世界的道理後,思想上的觸動更大了。但她又顧慮重重,既想參加勞動,又害怕參加勞動。反過來看看大家都在忙忙碌碌,自己卻閒得無聊,更是時常鬱鬱寡歡、沉默不語。陳毅見了,總無可奈何地對小妹搖頭苦笑著說道:“弱女子,可憐。”

那天,原四野衛生部長崔義田和上海衛生局的薛和來到陳毅家。

陳毅把小妹叫到他們跟前,向崔、薛兩人介紹說:“這是我家的小妹,你們看,弱女子多可憐呀。今天,我想託兩位為她在上海找一個工作,好嗎?”

薛和當即說:“行呀。恰好今秋衛生部要在製造局路(今上海衛生學校)辦個衛生人員訓練所,招收初、高中畢業生或同等學力的學生呢。你家小妹不妨前去一試。”

“那敢情是好事。”陳毅笑了,又轉向陳重坤道:“不吃梨子不知梨子的滋味,你就準備一下,去考它一考嘛!”

這一次考試中,陳重坤總平均分數剛好達到及格線,被錄取了。

就這時,王少艾也從朝鮮戰場上回來,作為祖國“最可愛的人”被組織推薦到南京軍事學院情報系三期進修學習。眼看一切都漸漸穩定了下來,陳重坤這才決定把自己與王少艾之間的這件大事告訴父母聽,先徵求一下父母親的意見。

請二哥一錘定音

那天,她漲紅臉,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把心中的那個秘密向父母親說了出來。當母親的一聽倒沒話說,只是一個勁地直誇王少艾,說這個江南伢子模樣好,心地也好,很中意。豈料老爺子卻不同意。老爺子認為王少艾一個大尉,與他當市長的二兒子相比,實在是門不當、戶不對。

陳重坤急了,她自己並不喜歡攀高親,雙方旗鼓相當也就很好了。被小女兒這麼一說,老爺子的口氣漸漸地軟了下來。陳重坤見狀心中竊喜。豈料當陳重坤得意中向老爺子出示王少艾不久前寄來的那封信後,老爺子居然突然翻臉,說什麼也不同意女兒與王少艾這門親事了。

原來,這個清末的落第秀才從這封信中發現了一個破綻。王少艾在信中把賠償的償字寫錯了,寫成了“賞”字。這對本來就有點看不起王少艾官小位低的老爺子來說,無疑像是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武器:“看看,一封信也錯別字連篇,這不是一個草包又是什麼?讓我麼妹去嫁給他,我堅決不同意!”一眼認準了王少艾的陳重坤心中怎肯服?她在暗暗流了一陣傷心淚後,決定去找二哥。

在他們兄弟姐妹5人中,老爺子誰也不服,只信一個二哥。只有二哥說的話,老爺子才能言聽計從。但是,二哥會不會看中王少艾呢?二哥呀二哥,如今就看你這一錘定音了。陳重坤很想找二哥好好談一談,可是,二哥他太忙太忙了,一個剛從舊社會里脫胎而出的新上海,百廢待興,有多少事在等著陳毅去做呀!反投機、反封鎖、反轟炸……哪一天,二哥不是披著晨曦出門、頂著星星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