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拍手笑:“哈,爹爹變得好白呀!”
還不到三歲的小弟如思想者般皺起了眉頭,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問道:“為什麼喜歡爹爹?比我還喜歡爹爹嗎?”
“因為爹爹是個好皇帝,所以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喜歡他呀!”趙筠俯下身子,看著小弟的眼睛:“所以呢,小弟如果想別人都喜歡你,將來就努力做個好皇帝吧!到那時,百姓也會塑你的瓷人兒呢!”
小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岳飛塑像前,趙筠纖纖玉手拈起三注香,鞠躬祭拜之後輕聲祝禱:“嶽王在天有靈,我趙家當年有虧負於你,十二金牌召回北伐健兒,風波亭上,黃龍未搗、武穆蒙冤,不過如今趙家的夫君、當今聖上親提大軍直搗哈喇和林,馬踏不兒罕山,金人的黃龍府早就成了大漢的國土,可讓你的夙願得償啦!還望你保佑夫君百戰百勝,我的孩子們健康快活,還有,嗯,教大漢國泰民安……”
趙昺、趙顯兄弟對視一眼。這才知道姑姑帶自己兄弟前來用意何在,暗道一聲慚愧,兩位少年同時拈起清香,以故宋末代皇帝,大聲向這位民族英雄道一聲遲來一百多年的歉意。
嶽王廟內外,聽到兩位故宋君王的禱告,人群的情緒更加沸騰,大漢皇帝萬歲的呼聲隨著杭州灣吹來的海風,傳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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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載相公曾借箸,憲宗皇帝亦留神。旋見衣冠就東市,忽遺弓劍不西巡。牧羊驅馬雖戎服。白髮丹心盡漢臣。唯有涼州歌舞曲,流傳天下樂閒人。”
自盛唐時期吐蕃崛起,尤其在安史之亂後,就從華夏文明的懷抱中割裂出去,成為吐蕃一部分,如今更是在吐蕃大國師八思巴建立的薩迦政權統治下,名義上由北元宣政院管轄。
青海湖以南的河湟之地,乃是中華母親河黃河以及支流湟河的發源地,本是西周崛起的故土,周文王的故鄉,當年穆天子曾從這裡西進,去和西王母交流文化,秦始皇的祖先在這裡征伐西羌,開地千里,直到盛唐仍屬於河西、隴右管轄。
安史之亂爆發後,駐守在河西、隴右的軍隊東調平叛,吐蕃乘機進佔了河湟地區,對唐朝政府造成了極大的威脅。詩人杜牧有感於晚唐的內憂外患,熱切主張討平藩鎮割據、抵禦外族侵侮,以悲憤的心情寫下了蒼涼的詩句:
河湟百姓儘管身著異族服裝,“牧羊驅馬”,處境十分艱難屈辱,但他們的心並沒有被征服,白髮丹心,永為漢臣!
晚唐越發衰落,杜牧沒有等到收復失地的聖旨,其後的五代十國分裂,兩宋外侮紛至沓來,國土縮小到偏安江南,何嘗有能力恢復故土?白髮丹心的漢臣,只怕死不瞑目,惟有他們的靈魂,或許回到了華夏的懷抱。
時隔數百年,華夏的旗幟再一次飄揚在河湟的土地上,大漢帝國的金底蒼龍旗在嘹亮的軍鴿聲中,獵獵飛揚!
陸猛有些惆悵的打量著這片早已在華夏記憶中變得陌生的土地,高原上吹來凜冽的晨風。刮的人臉上有些發木,秋季江南還是碩果累累,漫山遍野的菊花盛開,這裡的草地卻是漸漸凋零,遠處山峰則已能看見皚皚白雪。
不見王師久,漫道北群空!河湟之地的漢臣,只怕早就化作白骨累累了吧!
奉大漢皇帝聖旨,以迎擊海都為名率三軍西進,出河西走廊前繞道河湟之地的陸猛,不無遺憾。
大大咧咧的黃金彪並不知道這些往事,所以他的情緒不像陸猛那樣略顯低沉,乍著喉嚨吼道:“弟兄們,西寧城就在眼前,加快腳步,今晚在西寧過夜!”
陸猛笑了,如今大漢帝國國勢蒸蒸日上,非但要收回河湟之地,整個吐蕃高原都要納入大漢的懷抱,從陸地上直接和南方印度的德里蘇丹國接壤——現在那兒已經是大漢的臣屬了。
過去的便隨歷史的塵埃遠去,只要今天,牢牢的把勝利握於掌中!
“下令各先頭部隊部隊兼程倍道而行,三個小時內給我拿下西寧,”陸猛拍了拍黃金彪的肩膀:“告訴他們,不是在西寧過夜,而是要在西寧吃完飯!”
西寧,地處偏遠,河西走廊上的絲綢之路並不經過這裡,南來北往的商旅並不從這裡路過,所以很久以來,這座城市就沒有大規模的外人來騷擾了。
城郊外一處鐵匠鋪,張遂明叮叮噹噹的敲打著火紅的鐵塊,他已記不得這是成為奴隸的第幾個年頭了,當年隨父親走河湟茶馬互市,不料遇上了不講理的蒙古兵,所有財物被搶走不說,父子倆和所有的夥計都成了城中党項、吐蕃貴族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