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爹打聽過了,連長並不是多大的官兒,一般也就中尉,雖是個從七品的位分,退伍了做官也得降三極到正九品敘用,不做官吧,和工人農民也沒什麼區別了,有些優待罷了,所以左右盤算,招贅的計劃似乎也行得通。
哪曉得這血戰淮揚連的連長不同凡響,劉老爹算聽出來了,感情那啥英雄模範連,就和蒙元的怯薛軍差不多,蹲裡面的小兵,放出去就是大官兒。
那他還能要禾姑這樣一個二婚頭,還能心甘情願入贅當女婿?
劉老爹不做什麼指望了。
“糟糕,這不好心辦了壞事嗎!“劉國泰急得一掐自個兒大腿,生疼。
情急智生,他又道:“話說回來,咱們姜連長可不是池中物,醫療營多少漂亮女兵都動了心,又是上了報紙的,琉球、臨安的女學生都寫情書來,每天咱們連收到的情書啊,沒有十封也有個七八封哩!”
嗨呀,劉國泰你不是害人嗎?看姜連長回來收拾你!幾個老兵急得抓耳撓腮,尤其以許麻子最為著急,若不是顧忌著劉國泰是上司,當下就把他扔下城去,自己來和劉老爹說話了。
劉老爹聽了心裡面就更不是個滋味了,漢軍女兵是見過的,穿著軍服,身板兒筆挺筆挺,別提多好看了,琉球、臨安等地的女學生,更是聽南來的商客說過,一個個都天仙似的,識文斷字,今後放出來就是官兒——那查抄了色目富商府邸,救了禾姑出來的,不就是個女官?
天仙不要,要個黃臉婆?禾姑鐵定沒戲,入贅就更不可能了!
劉老頭就有點酸不拉幾的,悻悻問道:“女兵、女學生,不管是兵是官,都是要領皇上家金鈔前途無量的,又年輕漂亮,你們姜連長都看不上眼麼?那他眼界未免也太高了點吧!”
“是啊,咱們姜連長要求就是高,”劉國泰扳著手指頭數:“一要賢良淑德,二要溫柔善良,三嘛,雖然做了連長,薪水卻不算豐厚,所以大戶人家的嬌小姐,眼高於頂的女學生不能要,要勤儉持家的小戶人家閨女,這四嘛,因為全家人被蒙古韃子殺絕,他說女方最好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齊全的最好!”
媽呀,這不是照著我家禾姑劃的?劉老爹頓時喜上眉梢,恨不得立刻把姜良材找來問問才好。
牛,牛啊!幾個執勤的老兵,衝著劉國泰一豎大拇指,許麻子更是湊到他耳邊,“劉連長,今後兄弟的終身大事,還得著落在您身上……”
“滾蛋,也不瞧你一臉**子,恍惚看一眼,還當你偷了塊芝麻燒餅頂臉上呢!”劉國泰嘻嘻哈哈的,一巴掌拍他背上。
“俺許麻子不偷燒餅,偷你大妹子!”許麻子說著就一閃十二丈,嚴防劉國泰的追殺。
談笑間,姜良材從團部回來了,眾位兄弟正要彙報和劉老爹交涉的喜訊,卻被他一臉嚴肅的打斷:“準備戰鬥!”
靜悄悄的夜晚,靜悄悄的星空,距離北平城牆三里外的南城民房,住滿了南下的蒙古武士,經過數百里驅馳加上連續兩天的戰鬥,人困馬乏,早已安歇了。
偷襲?炮彈打不到這麼遠的地方。夜晚劫營?除非漢軍瘋掉了,至少在近戰中,他們的火槍作用不大,而火槍又沒有可能在夜晚瞄準射擊啊!
派出了遊騎探馬左右巡哨,其餘的蒙古武士們放心大膽的睡下,和漢軍作戰,滿營燈火通明,劫他們的寨不容易,但以遠端火器為主戰力量的漢軍,也從來不會在漆黑的夜幕下搞什麼偷襲——那是把自己的優勢放棄,去和敵人所長競爭,完全是白痴的行為。
從普普通通的蒙古武士,到忽必烈本人,都睡的很香甜,夢中,他們打進了大都城,在城中放手洗劫財富,任意**女子,肆無忌憚的發洩著慾望……
巴薩兒罕是蒙古武士中少有的精銳,他騎著戰馬,在星空之下獨自巡哨,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吹響口中銜著的哨子,呼來巡邏的同伴,而背上揹著的牛角號,隨時可以把敵襲的警號響徹天空。
不過在巴薩兒罕的心目中,這次巡哨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根本不會有吹哨子的機會,背上那把牛角號,更是絕無吹響半個音符的可能。
自漢元兩軍作戰開始,前後八年間就沒有夜間劫營的事情發生過:
漢軍點燃千百盞鯨油燈,全營燈火通明,烏漆麻黑的摸黑過去偷襲,除非蒙古軍自己找死,只怕還沒有靠近就被一陣手榴彈炸得人仰馬翻了。
什麼?騎馬或者點火把踹營?沒瘋吧,那樣做,簡直等於通知漢軍:“你好,我們來劫營了。”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