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70部分

事實力則能在不利條件下力抗蒙元四十年,而同時代素稱武勇的夏、金、花拉子模、阿拉伯帝國和基輔羅斯,最長的也只到這個數字的一半,短的連零頭都不到!

宋之覆滅,和今日之熱那亞,何其相似!

都是商業的繁盛,都是發展經濟追求和平,故宋君臣文恬武嬉,“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忘了中原父老、忘了國恥家仇,到頭來積下金山銀山與他人做嫁衣,錦繡江山通通便宜了蒙元韃虜;

而熱那亞人為了眼前的幾個金幣,竟在擁有海軍優勢的前提下甘受威尼斯欺侮,為了幾個通商海港就拋棄了昔日的盟友,戰略上的極端短視,為了保穩定保發展竟然置迫在眉睫的戰略危險於不顧,和故宋有什麼區別?

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楚風不由喟嘆一聲,繼而啞然失笑:當大漢帝國的金底蒼龍旗飄揚於整個地中海,當大漢修通蘇伊士運河把地中海和紅海-印度洋-南洋-東海貿易圈連成一體的時候,熱那亞人還會為今天得到區區幾個小海港而高興嗎?

海上君王號與熱那亞艦隊相遇的位置就在臨近小亞細亞的安塔利亞灣,這處大海灣就是以同名海港城市來命名的,藉著平穩有力的海風,護駕的大漢艦隊在兩個時辰之後抵達了安塔利亞港,此時楚風剛剛吃完午飯。

岸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遙遙看見海上君王號龐大的船體和高聳入雲的船帆,前來迎駕的人們盡皆激動難平,男女老少都跳著、笑著、叫著,高興得難以名狀。

海上君王號視野良好的官艙,楚風用望遠鏡觀察著岸上的情形,他看見阿凡提一身金邊黑袍的正裝,誠惶誠恐的等在碼頭上,那隻招牌式的小毛驢沒帶來,不曉得跑哪兒去了。

遠遠瞧見阿凡提這個樣子,努爾嫚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艾洪哥哥呀,你看看,大賢哲阿凡提穿成那個樣子,真是太好笑了,用中國人的成語來形容,應該是猴、那什麼猴子?”

對一門有著數千年曆史的博大精深的古老語言,努爾嫚只是粗通而已,日常對話倒也順暢,引經據典就力有不逮了。

她偏著腦瓜想了想,地中海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稚嫩而嬌媚的臉上,嬌憨的模樣兒令楚風微微出神。

“沐猴而冠。”雪瑤替努爾嫚說了,並且朝楚風飛了個白眼。

“對對對,沐猴而冠,就是沐猴而冠!”努爾嫚小腦瓜子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點,說罷有些異樣的看了看楚風。

就算心地單純如同白紙,努爾嫚也知道阿凡提如此鄭重其事的打扮,一定是因為楚風。

一位久享盛名、傲笑王侯的大賢哲,在蘇丹甚至哈里發面前都可以肆意插科打諢的阿凡提,為什麼要如此恭敬的對待楚風呢?

努爾嫚不會想太多,她只知道自己的艾洪哥哥是個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物,這就行了。

小蘿莉投向楚風的目光中,有仰慕、欽佩、崇拜,還加上濃稠得化不開的愛意。

陳淑楨和雪瑤對阿凡提的前倨後恭並沒有什麼奇怪,“翩然一隻雲中鶴,飛來飛去宰相衙”,所謂的隱士、高人,真正像伯夷叔齊那樣高潔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其實萬中無一,絕大多數都是走黴運沒當上官,於是或故作高潔、或狂悖放浪、或詩文求名,希望引起帝王將相青目,最終魚躍龍門、走終南捷徑直上雲霄的。

“李太白,柳三變。如此若何?”陳淑楨淡淡的笑。

李白,“天子呼來不上船,笑雲臣是酒中仙”,再加楊國忠磨墨、高力士脫靴,牛吧,還不是寫下“生不用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韓荊州”的馬屁詩去奉承荊州長史兼襄州刺史、山南東道採訪使韓朝宗?

柳永,“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夠叛逆夠瀟灑吧?可要知道。在寫這些之前他也曾寫下“便是仙禁春深,御爐香嫋,臨軒親試。對天顏咫尺,定然魁甲登高第。待恁時、等著回來賀喜”!只不過沒有考中,登不上魁甲高第,就只好淺斟低唱了。

雪瑤則把剪水雙眸四下一轉,看得近處無人才吃吃的笑:“關夫子……”

陳淑楨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指著雪瑤低聲道:“雪瑤妹妹,你、你太壞了!”

關漢卿,北元忽必烈不用他,就自詡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豌豆”,可一旦楚風聖眷優隆、天恩高厚,這傢伙寫的《大漢開國群英傳》那叫個馬屁與高帽齊飛,簡直前後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