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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在地上向。北方開封府大宋列祖列宗的陵寢磕頭,再換了向東北方臨安行在,最後站起身畢恭畢敬的道:“一日為君父,終身為君父,此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微臣世受國恩,食大宋之祿,忠大宋之事,皇上雖然蒙塵南狩,但在微臣心中,這天下惟有皇上才是大宋天子。”

趙昺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感。動,他知道鄧師傅是真心的——大漢如日中天,大宋的深仁厚澤早已被遺忘殆盡,就是府中侍候的這些宮女、太監,不是每月給他們豐厚的薪俸,哪一個肯留下來?最初還往府邸中走動的那些儒生文士,如今還有誰上門呢?恐怕都去應大漢的考,做大漢的官了吧!只有鄧師傅,兩年來不離不棄,一直陪伴在身邊……

但現在,還是學舊儒的時代嗎?早慧的趙昺,記憶中。無比深刻的是差點送命的崖山海戰,蒙古人的攻勢一浪接著一浪,大宋的戰船一艘接著一艘倒下桅杆,陸丞相抱著自己投入了大海……幸得大漢來援,被救起來後親眼看到漢軍炮火雷飛、戰艦穿梭往來,貌似強大的蒙元水師,在大漢海軍面前不堪一擊,那些強兇霸道的韃虜,就像下餃子似的被打下海中!

所向無敵的堅船利炮,在趙昺童稚的心靈中刻下。了深深的印痕,擊敗大宋的蒙元,在大漢海軍面前卻是檣櫓灰飛煙滅,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相信天命在漢而不在宋。要不是這樣,為什麼比自己聰明,七歲就讀完了論語,更比自己血統高貴的哥哥趙昰,死在了蒙元追擊的謝女峽?

後來到了琉球,見到了南洋數十個島國對大漢。伏首稱臣的場面,見到了那些神奇無比的水車、高爐、捕鯨船和起重機,趙昺就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

如果能學習怎。樣鑄炮、造船,說不定還能親手替哥哥報仇呢!至於這些舊儒學,趙昺真的連一個字也讀不進去。

但有什麼辦法呢?他媽楊太后整天呆在佛堂裡,超度早夭的哥哥、亡故的父親,也替被蒙元捉去的另一位皇帝哥哥趙顯、祖母謝太后和大娘全太后祈福,府內外的事情就託給了鄧光薦處理。

而鄧光薦為人最是古板,當年崖山之戰最緊要的關頭,陸秀夫都準備抱小皇帝跳海了,他還按部就班的把那天的課程講完了,才退出官艙。試想到了風平浪靜的琉球,他又怎麼肯對趙昺放鬆幾分?九歲的小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被他整日關在府中,拘束得跟個木頭人差不多。

越是壓制,越是逆反。趙昺年紀漸長,逆反心理也有了,師傅說新儒學是偽學,他偏生不信:“這新學通行天下,據說連北方蒙古人的地盤都在賣呢,師傅怎麼說他是偽學?”

鄧光薦一愣,小皇帝往日可不曾用這種口氣說話啊!他上下打量,見趙昺面色誠懇,眼光正而不邪,也看不出個什麼名堂,只得勉強道:“這新學乃是楚賊騙取天下人心所用的偽學,無君無父悖逆之極,只有那些從賊的無恥之人才會去讀,微臣自小學的朱文公正心誠意的學問,楚賊的偽學,微臣是連一個字也不會去讀的。皇上天潢貴胄,自然該讀正統儒學,不去理睬他的偽學。”

“無君無父?”趙昺童稚的眼睛忽閃忽閃,發現了師傅的悖論:“那楚風自己也是做皇帝的,若新學無君無父,豈不是鼓勵百姓造他的反?天下哪有自己造自己反的道理?”

這、這,鄧光薦張口結舌不能回答,確實啊,楚風新儒學大講民族國家的道理,鼓吹民貴、社稷次之、君最輕,然則楚風自己是做皇帝的,世人學了他的這套理論,豈不是不拿皇帝放在眼裡,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一時回答不出小皇帝的問題,鄧光薦窘得面紅耳赤,正在尷尬處,聽得僕人們一疊聲的叫喊:“故宋左丞相樞密使都督諸路軍馬陳宜中、故宋右丞相直學士院籤書樞密院陸秀夫來訪!”

大漢南洋總督陳宜中無奈的一笑,趙府僕人稱他的故宋官職而不稱大漢新朝的官職,其中帶著的諷刺味道明明把個“貳臣”的標籤貼到他腦門上。

陳宜中也無可奈何,因為這已是好的了,以前單獨來拜,每次都吃閉門羹,要不是借陸秀夫的光,連門都進不來呢!

鄧光薦黑著臉,也不迎接,也不行禮,就在水閣子裡愛理不理的拱拱手:“陸大人好!陳總督,不,現在是富貴與國同休的陳大國丈了,你也好啊!”

此次陳宜中從息辣回琉球,就是參加義女雪瑤和當今皇帝大婚典禮的,典禮之後邀約一眾故宋同僚閒談,說到小皇帝處境不佳,這才和陸秀夫聯袂來訪。不想鄧光薦一見面就語帶譏誚,看來今天要說動他,須得多費幾番唇舌。

陳宜中呵呵一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