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蒲府地花廳,現在行朝的朝堂,楚風剛進去就被陸秀夫引進了偏殿:“官家偶感不適。 御前軍議推遲一會兒。 楚大人風塵勞頓,請歇息片刻。 ”
不虞有詐。 楚風進了花廳側面的廂房,陪著喝了一盞茶,陸秀夫便藉口還有公務,道聲“失陪”,匆匆告辭而去。
到此,楚風還在心憂戰事,根本沒注意反常的情況。 及待廂房門口站上幾名帶刀侍衛,方才發覺不妙:日,陸秀夫玩的哪一齣?
抬腳要走,門口侍衛攔住:“行宮之中,外臣不得擅自行走!”
楚風笑嘻嘻的道:“如果我要四下轉轉呢?”
侍衛將腰刀抽出半截:“格殺勿論!”
日了,大敵當前還玩啊?陸秀夫,你們別把自己玩死了!楚風若無其事的坐回椅子上,心裡把陸秀夫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三四個宮女進來。 上好地貢茶,一杯一杯續上,櫻桃蜜餞、栗子糕、金華火腿、蟹黃酥,七八個碟子排得整整齊齊,楚風趕路也餓了,管他三七二十一。 抓起來吃個飽。
行朝海上漂泊一整年,宮女也多是在福州等處新招的,規矩自然比不得臨安皇宮,見楚風狼吞虎嚥,幾個宮女吃吃地笑起來,小聲的議論道:
“這就是炮打泉州、千里援贛南的楚總督?都說他是天殺星下凡來保大宋,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
“呵呵,上次娘娘叫我到宮外買胭脂水粉,街上聽人說他面如冠玉目賽朗星,今日一見。 不過是個常人相貌。 白淨斯文些罷了。 ”
“瞧你說的,我看吶。 是你動了春心!人家是大長公主的駙馬爺,有你的份?做夢吧!”
楚風假裝專心對付茶食,支起耳朵把這些話聽了個明白。 大長公主,駙馬爺?這麼說是要把趙筠嫁給我了,可陸秀夫又何必裝出這個樣子,把我軟禁與此呢?
正在撓頭,直學士院禮部尚書陸秀夫居首,國舅楊亮節、樞密副使張世傑、殿前司指揮使蘇劉義跟在後面魚貫而入——除了陳宜中和他的死黨劉黼,朝中重臣就來齊了。
陸秀夫一個眼色,幾名宮女半蹲福了一福,一溜煙地走出門外,帶刀侍衛又橫過來堵住了門口。
楚風喝了口茶,將茶碗放到桌上,“諸位,請坐。 ”
楊亮節臉上怒氣一閃,他身為國舅,誰敢不給三分面子?當初秀王就是和他言語爭論,被氣得孤身出鎮處州的,見楚風站也不站起來迎一下,一股無名火直衝上他頂門心。
張世傑心眼比較直,總覺得這事有點對不起楚風,此時趕緊打哈哈,招呼眾人坐下。 蘇劉義和楚風不熟,說不上話,楊亮節生氣不願意開口,就朝張世傑看看,張世傑覺得心中有愧,有點不好意思,又看著陸秀夫,幾個人互相看來看去,都覺得有點不好開口。
“諸位大人,請楚某到這裡乾坐著,總不會是演啞劇吧?”楚風衝陸秀夫拱一拱手,“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省得在下費心思胡亂猜疑。 ”
遲早都要挑明,陸秀夫心中忠君的意氣發作,也顧不得許多了,正言厲色的道:“楚大人,如今福州已失,唆都、莽古泰、劉深大軍蜂擁雲集,福州至泉無險可守,行朝已決定入海暫避鋒芒。 ”
什麼?!楚風大聲反駁:“沿海一帶幾經反覆,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局面。 文丞相、陳大使保守粵東閩西,汀州如銅牆鐵壁,韃子決不可能逾越一步,我們只須全力反攻福州,就能在閩北山地和韃子打拉據戰,那時候民心在我、地利在我,天下事尚有可為。 若是再次下海,則文、陳的粵東閩西不能保,沿海城市盡落韃子手中,行朝又向何處去?”
陸秀夫板著臉道:“這便是要和楚總督言明的事了。 行朝準備退入琉球。 守則有海峽天險可保萬全,攻則以水師襲擾八閩沿海,號令閩廣。 ”
楚風大驚,這才明白了行朝地鬼主意,竟然是要到琉球鳩佔鵲巢!且不論自己地權位,便是行朝諸公的氣量格局能容得下琉球全然不同的工商社會制度?歷史上行朝二三十萬軍民尚且壞了事,到琉球就能興復?恐怕結果是把琉球也搞得一塌糊塗。 大家完蛋了事。
不,絕對不行!楚風乾脆挑明瞭說:“琉球制度風俗不同中原。 行朝去是沒問題,不過必然是客軍身份……”
楊亮節眼睛望著天花板,從鼻子裡哼出一句:“哼,此刻楚總督還要欺瞞我等麼?陸大人早已查明,你們琉球就是臨安逃出的匠戶所建,一群莠民而已,說什麼海外藩國!”
“普天之下。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