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二女遠別親戚乎!”並鸚鵡,各付使者而歸之。
倭國遣使入貢,上遣新州刺史高表仁持節往撫之;表仁與其王爭禮,不宣命而還。
丙子,上禮圜丘。
十二月,太僕寺丞李世南開党項之地十六州、四十七縣。
上謂侍臣曰:“朕以死刑至重,故令三覆奏,蓋欲思之詳熟故也。而有司須臾之間,三覆已訖。又,古刑人,君為之徹樂減膳。朕庭無常設之樂,然常為之不啖酒肉,但未有著令。又,百司斷獄,唯據律文,雖情在可矜,而不敢違法,其間豈能盡無冤乎!”丁亥,制:“決死囚者,二日中五覆奏,下諸州者三覆奏;行刑之日,尚食勿進酒肉,內教坊及太常不舉樂。皆令門下覆視。有據法當死而情可矜者,錄狀以聞。”由是全活甚眾。其五覆奏者,以決前一二日,至決日又三覆奏;唯犯惡逆者一覆奏而已。
己亥,朝集使利州都督武士彠等覆上表請封禪,不許。
壬寅,上幸驪山溫湯;戊申,還宮。
上謂執政曰:“朕常恐因喜怒妄行賞罰,故欲公等極諫。公等亦宜受人諫,不可以己之所欲,惡人違之。苟自不能受諫,安能諫人?”康國求內附。上曰:“前代帝王,好招來絕域,以求服遠之名,無益於用而糜弊百姓。今康國內附,儻有急難,於義不得不救。師行萬里,豈不疲勞!勞百姓以取虛名,朕不為也。”遂不受。
謂侍臣曰:“治國如治病,病雖愈,尤宜將護,倘遽自放縱,病復作,則不可救矣。今中國幸安,四夷俱服,誠自古所希,然朕日慎一日,唯懼不終,故欲數聞卿輩諫爭也。”魏徵曰:“內外治安,臣不以為喜,唯喜陛下居安思危耳。”
上嘗與侍臣論獄,魏徵曰:“煬帝時嘗有盜發,帝令於士澄捕之,少涉疑似,皆拷訊取服,凡二千餘人,帝悉令斬之。大理丞張元濟怪其多,試尋其狀,內五人嘗為盜,餘皆平民;竟不敢執奏,盡殺之。”上曰:“此豈唯煬帝無道,其臣亦不盡忠。君臣如此,何得不亡?公等宜戒之!”
是歲,高州總管馮盎入朝。未幾,羅竇諸洞獠反,敕盎帥部落二萬,為諸軍前鋒。獠數萬人,屯據險要,諸軍不得進。盎持弩謂左右曰:“盡吾此矢,足知勝負矣。”連發七矢,中七人。獠皆走,因縱兵乘之,斬首千餘級。上美其功,前後賞賜,不可勝數。盎所居地方二千里,奴婢萬餘人,珍貨充積;然為治勤明,所部愛之。
新羅王真平卒,無嗣,國人立其女善德為王。
卷第一百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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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上之下貞觀六年(壬辰,公元六三二年)
春,正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癸酉,靜州獠反,將軍李子和討平之。
文武官復請封禪,上曰:“卿輩皆以封禪為帝王盛事,朕意不然。若天下乂安,家給人足,雖不封禪,庸何傷乎!昔秦始皇封禪,而漢文帝不封禪,後世豈以文帝之賢不及始皇邪!且事天掃地而祭,何必登泰山之巔,封數尺之土,然後可以展其誠敬乎!”群臣猶請之不已,上亦欲從之,魏徵獨以為不可。上曰:“公不欲朕封禪者,以功未高邪?”曰:“高矣。”“德未厚邪?”曰:“厚矣。”“中國未安邪?”曰:“安矣。”“四夷未服邪?”曰:“服矣。”“年穀未豐邪?”曰:“豐矣。”“符瑞未至邪?”曰:“至矣。”然則何為不可封禪?“對曰:”陛下雖有此六者,然承隋末大亂之後,戶口未復,倉廩尚虛,而車駕東巡,千乘萬騎,其供頓勞費,未易任也。且陛下封禪,則萬國鹹集,遠夷君長,皆當扈從;今自伊、洛以東至於海、岱,煙火尚希,灌莽極目,此乃引戎狄入腹中,示之以虛弱也。況賞賚不貲,未厭遠人之望;給復連年,不償百姓之勞;崇虛名而受實害,陛下將焉用之!“會河南、北數州大水,事遂寢。
上將幸九成宮,通直散騎常侍姚思廉諫。上曰:“朕有氣疾,暑輒頓劇,往避之耳。”賜思廉絹五十匹。
監察御史馬週上疏,以為:“東宮在宮城之中,而大安宮乃在宮城之西,制度比於宸居,尚為卑小,於四方觀聽,有所不足。宜增修高大,以稱中外之望。又,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視膳。今九成宮去京師三百餘里,太上皇或時思念陛下,陛下何以赴之?又,車駕此行,欲以避暑;太上皇尚留暑中,而陛下獨居京處,溫清之禮,竊所未安。今行計已成,不可復止,願速示返期,以解眾惑。又,王長通、白明達皆樂工,韋槃提、斛斯正止能調馬,縱使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