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崇韜稱冤,言辭怨望。”庚辰,幽存乂於第,尋殺之。
景進言:“河中人有告變,言李繼麟與郭崇韜謀反;崇韜死,又與存乂連謀。”宦官因共勸帝速除之,帝乃徙繼麟為義成節度使,是夜,遣蕃漢馬步使硃守殷以兵圍其第,驅繼麟出徽安門外殺之,復其姓名曰硃友謙。友謙二子,令德為武信節度使,令錫為忠武節度使;詔魏王繼岌誅令德於遂州,鄭州刺史王思同誅令錫於許州,河陽節度使李紹奇誅其家人於河中。紹奇至其家,友謙妻張氏帥家人二百餘口見紹奇曰:“硃氏宗族當死,願無濫及平人。”乃別其婢僕百人,以其族百口就刑。張氏又取鐵券以示紹奇曰:“此皇帝去年所賜也,我婦人,不識書,不知其何等語也。”紹奇亦為之慚。友謙舊將吏武等七人,時為刺史,皆坐族誅。時洛中諸軍飢窘,妄為謠言,伶官採之以聞於帝,故郭崇韜、硃友謙皆及於禍。成都節度使兼中書令李嗣源亦為謠言所屬,帝遣硃守殷察之;守殷私謂嗣源曰:“令公勳業振主,宜自圖歸籓以遠禍。”嗣源曰:“吾心不負天地,禍福之來,無所可避,皆委之於命耳。”時伶宦用事,勳舊人不自保,嗣源危殆者數四,賴宣徽使李紹宏左右營護,以是得全。
魏王繼岌留馬步都指揮使陳留李仁罕、馬軍都指揮使東光潘仁嗣、左廂都指揮使趙廷隱、右廂都指揮使浚儀張業、牙內指揮使文水武漳、驍銳指揮使平恩李廷厚戍成都。甲申,繼岌發成都,命李紹琛帥萬二千人為後軍,行止常差中軍一舍。
二月,己丑朔,以宣徽南院使李紹宏為樞密使。
魏博指揮使楊仁晸,將所部兵戍瓦橋,逾年代歸,至貝州,以鄴都空虛,恐兵至為變,敕留屯貝州。時天下莫知郭崇韜之罪,民間訛言云:“崇韜殺繼岌,自王於蜀,故族其家。”硃友謙子建徽為澶州刺史,帝密敕鄴都監軍史彥瓊殺之。門者白留守王正言曰:“史武德夜半馳馬出城,不言何往。”又訛言云:“皇后以繼岌之死歸咎於帝,已弒帝矣,故急召彥瓊計事。”人情愈駭。楊仁晸部兵皇甫暉與其徒夜博不勝,因人情不安,遂作亂,劫仁晸曰:“主上所以有天下者,吾魏軍力也;魏軍甲不去體,馬不解鞍者十餘年,今天下已定,天子不念舊勞,更加猜忌。遠戍逾年,方喜代歸,去家咫尺,不使相見。今聞皇后弒逆,京師已亂,將士願與公俱歸,仍表聞朝廷。若天子萬福,興兵致討,以吾魏博兵力足以拒之,安知不更為富貴之資乎?”仁晸不從,暉殺之;又劫小校,不從,又殺之。效節指揮使趙在禮聞亂,衣不及帶,逾垣而走,暉追及,曳其足而下之,示以二首,在禮懼而從之。亂兵遂奉以為帥,焚掠貝州。暉,魏州人;在禮,涿州人也。詰旦,暉等擁在禮南趣臨清、永濟、館陶,所過剽掠。壬辰晚,有自貝州來告軍亂將犯鄴都者,都巡檢使孫鐸等亟詣史彥瓊,請授甲乘城為備。彥瓊疑鐸等有異志,曰:“告者雲今日賊至臨清,計程須六日晚方至,為備未晚。”孫鐸曰:“賊既作亂,必乘吾未備,晝夜倍道,安肯計程而行!請僕射帥眾乘城,鐸募勁兵千人伏於王莽河逆擊之,賊既勢挫,必當離散,然後可撲討也。必俟其至城下,萬一有奸人為內應,則事危矣。”彥瓊曰:“但嚴兵守城,何必逆戰!”是夜,賊前鋒攻北門,弓弩亂髮。時彥瓊將部兵宿北門樓,聞賊呼聲,即時掠潰。彥瓊單騎奔洛陽。
癸巳,賊入鄴都,孫鐸等拒戰不勝,亡去。趙在禮據宮城,署皇甫暉及軍校趙進為馬步都指揮使,縱兵大掠。進,定州人也。
王正言方據按召吏草奏,無至者,正言怒,其家人曰:“賊已入城,殺掠於市,吏皆逃散,公尚誰呼!”正言驚曰:“吾初不知也。”又索馬,不能得,乃帥僚佐步出門謁在禮,再拜請罪。在禮亦拜,曰:“士座思歸耳,尚書重德,勿自卑屈。”慰諭遣之。眾推在禮為魏博留後,具奏其狀。北京留守張憲家在鄴都,在禮厚撫之,遣使以書誘憲,憲不發封,斬其使以聞。
甲午,以景進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御吏大夫、上柱國。
丙申,史彥瓊至洛陽。帝問可為大將者於樞密使李紹宏,紹宏復請用李紹欽,帝許之,令條上方略。紹欽所請偏裨,皆梁舊將,己所善者,帝疑之而止。皇后曰:“此小事,不足煩大將,紹榮可辦也。”帝乃命歸德節度使李紹榮將騎三千詣鄴都招撫,亦徵諸道兵,備其不服。
郭崇韜之死也,李紹琛謂董璋曰:“公復欲呫囁誰門乎?”璋懼,謝罪。魏王繼岌軍還至武連,遇敕使,諭以硃友謙已伏誅,令董璋將兵之遂州誅硃令德。時紹琛將後軍魏城,聞之,以帝不委己殺令德而委璋,大驚。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