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者數百人。遼西王農骨破見腦,寶手自裹創,僅而獲濟。以農為左僕射,尋拜司空、領尚書令。餘崇出自歸,寶嘉其忠,拜中堅將軍,使典宿衛。贈高陽王隆司徒,諡曰康。
寶以高雲為建威將軍,封夕陽公,養以為子。雲,高句麗之支屬也,燕王皝破高句麗,徙於青山,由是世為燕臣。雲沉厚寡言,時人莫知,惟中衛將軍長樂馮跋奇其志度,與之為友。跋父和,事西燕王永,為將軍,永敗,徙和龍。
僕射王國寶、建威將軍王緒依附會稽王道子,納賄窮奢,不知紀極。惡王恭、殷仲堪,勸道子裁損其兵權;中外恟恟不安。恭等各繕甲勒兵,表請北伐;道子疑之,詔以盛夏妨農,悉使解嚴。
恭遣使與仲堪謀討國寶等。桓玄以仁不得志,欲假仲堪兵勢以作亂,乃說仲堪曰:“國寶與君諸人素已為對,唯患相斃之不速耳。今既執大權,與王緒相表裡,其所回易,無不如志;孝伯居元舅之地,必未敢害之。君為先帝所拔,超居方任,人情皆以君為雖有思致,非方伯才。彼若發詔徵君為中書令,用殷覬為荊州,君何以處之?”仲堪曰:“憂之久矣,計將安出?”玄曰:“孝伯疾惡深至,君宜潛與之約,興晉陽之甲以除君側之惡,東西齊舉,玄雖不肖,願帥荊、楚豪傑,荷戈先驅,此桓、文之勳也。”仲堪心然之,乃外結雍州荊史郗恢,內與從兄南蠻校尉覬、南郡相陳留江績謀之。覬曰:“人臣各守職分,朝廷是非,豈籓屏之所制也!晉陽之事,不敢預聞。”仲堪固邀之,覬怒曰:“吾進不敢同,退不敢異。”績亦極言其不可。覬恐績及禍,於坐和解之。績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脅邪?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獲死所耳!”仲堪憚其堅正,以楊佺期代之。朝廷聞之,徵績為御史中丞。覬遂稱疾發,辭位。仲堪往省之,謂覬曰:“兄病殊為可憂。”覬曰:“我病不過身死,汝病乃當滅門。宜深自愛,勿以我為念!”郗恢亦不肯從。仲堪疑未決,會王恭使至,仲堪許之,恭大喜。甲戌,恭上表罪狀國寶,舉兵討之。
初,孝武帝委任王珣,及帝暴崩,不及受顧命,珣一旦失勢,循默而已。丁丑,王恭表至,外戒嚴嚴,道子問珣曰:“二籓作逆,卿知之乎?”珣曰:“朝政得失,珣弗之預,王、殷作難,何由可知!”王國寶惶懼,不知所為,遣數百人戍竹裡,夜遇風雨,各散歸。王緒說國寶矯相王之命召王珣、車胤殺之,以除時望,因挾君相發兵以討二籓。國寶許之。珣、胤至,國寶不敢害,更問計於珣。珣曰:“王、殷與卿素無深怨,所競不過勢利之間耳。”國寶曰:“將曹爽我乎?”珣曰:“是何言歟!卿寧有爽之罪,王孝伯豈宣帝之儔邪?”又問計於胤,胤曰:“昔桓公圍壽陽,彌時乃克。今朝廷遣軍,恭必城守。若京口未拔而上流奄至,君將何以待之?”國寶尤懼,遂上疏解職,詣闕待罪。既而悔之,詐稱詔復其本官。道子暗懦,欲求姑息,乃委罪國寶,遣縹騎諮議參軍譙王尚之收國寶付廷尉。尚之,恬之子也。甲申,賜國寶死,斬緒於市,遣使詣恭,深謝愆失;恭乃罷兵還京口。國寶兄侍中愷、驃騎司馬愉並請解職;道子以愷、愉與國寶異母,又素不協,皆釋不問。戊子,大赦。
殷仲堪雖許王恭,猶豫不敢下;聞國寶等死,乃始抗表舉兵,遣楊佺期屯巴陵。道子以書止之,仲堪乃還。
會稽世子元顯,年十六,有雋才,為侍中,說道子以王、殷終必為患,請潛為之備。道子乃拜元顯徵虜將軍,以其衛府及徐州文武悉配之。
魏王珪以軍食不給,命東平公儀去鄴,徙屯鉅鹿,積租楊城。慕容詳出步卒六千人,伺間襲魏諸屯;珪擊破之,斬首五千,生擒七百人,皆縱之。
初,張掖盧水胡沮渠羅仇,匈奴沮渠王之後也,世為部帥。涼王光以羅仇為尚書,從光伐西秦。及呂延敗死,羅仇弟三河太守麴粥謂羅仇曰:“主上荒耄信讒,今軍敗將死,正其猜忌智勇之時也。吾兄弟必不見容,與其死之無名,不若勒兵向西平。出苕藋,奮臂一呼,涼州不足定也。”羅仇曰:“誠如汝言。然吾家世以忠孝著於西土,寧使人負我,我不忍負人也。”光果聽讒,以敗軍之罪殺羅仇及麴粥。羅仇弟子蒙遜,雄傑有策略,涉獵書史,以羅仇、麴粥之喪歸葬;諸部多其族姻,會葬者凡萬餘人。蒙遜哭謂眾曰:“呂王昏荒無道,多殺不辜。吾之上世,虎視河西,今欲與諸部雪二父之恥,覆上世之業,何如?”眾鹹稱萬歲。遂結盟起兵,攻涼臨松郡,拔之,屯據金山。
司徒左長史王廞,導之孫也,以母喪居吳。王恭之討王國寶也,版廞行吳國內史,使起兵於東方。廞使前吳國內史虞嘯等入吳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