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所委任以為腹心者也。
或謂裕曰:“張綱有巧思,若得綱使為攻具,廣固必可拔也。”會綱自長安還,太山太守申宣執之,送於裕。裕升綱於樓車,使周城呼曰:“劉勃勃大破秦軍,無兵相救。”城中莫不失色。江南每發兵及遣使者至廣固,裕輒潛遣兵夜迎之,明日,張旗鳴鼓而至,北方之民執兵負糧歸裕者,日以千數。圍城益急,張華、封愷皆為裕所獲,超請割大峴以南地為籓臣,裕不許。
秦王興遣使謂裕曰:“慕容氏相與鄰好,今晉攻之急,秦已遣鐵騎十萬屯洛陽;晉軍不還,當長驅而進。”裕呼秦使者謂曰:“語汝姚興:我克燕之後,息兵三年,當取關、洛。今能自送,便可速來!”劉穆之聞有秦使,馳入見裕,而秦使者已去。裕以所言告穆之,穆之尤之曰:“常日事無大小,必賜預謀,此宜善詳,去何遽爾答之!此語不足以威敵,適足以怒之。若廣固未下,羌寇奄至,不審何以待之?”裕笑曰:“此是兵機,非卿所解,故不相語耳。夫兵貴神速,彼若審能赴救,必畏我知,寧容先遣信命,逆設此言!是自張大之辭也。晉師不出,為日久矣。羌見伐齊,始將內懼。自保不暇,何能救人邪!”
乞伏乾歸復即秦王位,大赦,改元更始,公卿以下皆複本位。
慕容氏在魏者百餘家,謀逃去,魏主珪盡殺之。
初,魏太尉穆崇與衛王儀伏甲謀弒魏主珪,不果;珪惜崇、儀之功,秘而不問。及珪有疾,多殺大臣,儀自疑而出亡,追獲之。八月,賜儀死。
封融詣劉裕降。
九月,加劉裕太尉,裕固辭。
秦王興自將擊夏王勃勃,至貳城,遣安遠將軍姚詳等分督租運。勃勃乘虛奄至,興懼,欲輕騎就詳等。右僕射韋華曰:“若鑾輿一動,眾心駭懼,必不戰自潰,詳營亦未必可至也。”興與勃勃戰,秦兵大敗,將軍姚榆生為勃勃所擒,左將軍姚文宗等力戰,勃勃乃退,興還長安。勃勃復攻秦敕奇堡、黃石固、我羅城,皆拔之,徙七千餘家於大城,以其丞相右地代領幽州牧以鎮之。
初,興遣衛將軍姚強帥步騎一萬,隨韓範往就姚紹於洛陽,並兵以救南燕,及為勃勃所敗,追強兵還長安。韓範嘆曰:“天滅燕矣!”南燕尚書張俊自長安還,降於劉裕,因說裕曰:“燕人所恃者,謂韓範必能致秦師也,今得範以示之,燕必降矣。”裕乃表範為散騎常侍,且以書招之,長水校尉王蒲勸範奔秦,範曰:“劉裕起布衣,滅桓玄,復晉室;今興師伐燕,所向崩潰,此殆天授,非人力也。燕亡,則秦為之次矣,吾不可以再辱。”遂降於裕。裕將範循城,城中人情離沮。或勸燕主超誅范家,超以範弟訁卓盡忠無貳,並范家赦之。
冬,十月,段宏自魏奔於裕。
張綱為裕造攻具,盡諸奇巧。超怒,縣綱母於城上,支解之。
西秦王乾歸立夫人邊氏為王后,世子熾磐為太子,仍命熾磐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以屋引破光為河州刺史,鎮枹罕;以南安焦遺為太子太師,與參軍國大謀。乾歸曰:“焦生非特名儒,乃王佐之才也。”謂熾磐曰:“汝事之當如事吾。”熾磐拜遺於床下。遺子華至孝,乾歸欲以女妻之,辭曰:“凡娶妻者,欲與之共事二親也。今以王姬之貴,下嫁蓬茅之士,誠非其匹,臣懼其闕於中饋,非所願也。”乾歸曰:“卿之所行,古人之事,孤女不足以強卿。”乃以為尚書民部郎。
北燕王雲自以無功德而居大位,內懷危懼,常畜養壯士以為腹心爪牙。寵臣離班、桃仁專典禁衛,賞賜以鉅萬計,衣食起居皆與之同,而班、仁志願無厭,猶有怨憾。戊辰,雲臨東堂,班、仁懷劍執紙而入,稱有所啟。班抽劍擊雲,雲以幾扞之,仁從旁擊雲,弒之。
馮跋升洪光門以觀變,帳下督張泰、李桑言於跋曰:“此豎勢何所至,請為公斬之!”乃奮劍而下,桑斬班於西門,泰殺仁於庭中。眾推跋為主,跋以讓其弟范陽公素弗,素弗不可。跋乃即天王位於昌黎,大赦,詔曰:“陳氏代姜,不改齊國。宜即國號曰燕。”改元太平,諡雲曰惠懿皇帝。跋尊母張氏為太后,立妻孫氏為王后,子永為太子,以范陽公素弗為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孫護為尚書令,張興為左僕射,汲郡公弘為右僕射,廣川公萬泥為幽、平二州牧,上谷公乳陳為並、青二州牧。素弗少豪俠放蕩,嘗請婚於尚書左丞韓業,業拒之。及為宰輔,待業尤厚。好申拔舊門,謙恭儉約,以身帥下,百僚憚之,論者美其有宰相之度。魏主珪將立齊王嗣為太子。魏故事,凡立嗣子,輒先殺其母,乃賜嗣母劉貴人死。珪召嗣諭之曰:“漢武帝殺鉤弋夫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