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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在必行,方法則一仍其舊。在把中宗哲逮捕廢掉的三天之後,武后派左金吾將軍丘神勣到成都去。到了成都,那位特使第一步把先父監禁在後院屋內,然後逼迫先父自縊。

先父去世之前,曾寫詩一首,至今尚在,題為《黃臺瓜詞》。歌詞如下:

〖種瓜黃臺下,

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

再摘使瓜稀。

三摘猶為可,

四摘抱蔓歸。〗

為掩飾此次謀殺,武后令在顯福門舉哀。文武百官恭祭先父之靈,武后以喪子之母,親與祭奠。此次先父自縊,據說過錯都在丘神勣身上,於是貶丘神勣為壘州刺史。一般而論,丘神勣因“過錯”而致一個皇子於死地,不會輕輕逃出法網的。但是,幾乎還沒有過半年,丘神勣又被召還都,官復原職。公眾於是恍然大悟,丘神勣只是奉行武后旨意,並沒有犯絲毫的過錯。

睿宗旦得幸苟全,只得對一切不聽,不看,不說。他現在被監禁在皇宮裡,比被流放遠處反倒更安全,先父之命運可為例證。他是逆來順受,知道自己活著是供給母親武后大權獨攬的一個合法根據而已。武后並無須解釋何以睿宗身遭幽禁,何以不在朝執政。幾個大臣曾竊議此事,立遭貶謫出京,這件事武后不願再聽見有人提。

中書令裴炎看得很清楚。心裡頗不以為然,但是也只是徒喚奈何。別的大臣也是如此。武后也知道皇帝不在位,百姓口裡雖不說,心裡也會有疑問。在垂拱三年正月,武后採取行動。她表示要歸政與睿宗,但是睿宗很明白武后的話是言不由衷的。所以在一番謙謝不受之後,仍堅請武后繼續執政。武后維護顏面的把戲玩得天衣無縫,對付睿宗手段可謂高妙達於極點。

第二十五章 男妃馮小寶

武后的丈夫高宗已崩,賢能的皇子弘和先父已經逝世,中宗哲囚在房州,皇帝睿宗旦也被幽禁東宮,武后身居皇位,在淡紫色的薄紗之後,獨握大權,深信前途光明,來日方長。無人懷疑她的地位,因為她曾歸政於囚禁中的皇帝,皇帝懇請她繼續執掌政權呀。

在七月,彗星出現於西方,光輝極為燦爛,尾巴有二十餘尺長,歷時三十三日才消失。半夜起床,仰視天空,在彗星華嚴之美下,頗起敬畏之心。天空中有如此啟人畏懼的景象,武后的確不能再有更奢的希求了。神已經說了話。於是武后又改年號為“光宅”。就在那一年兩改年號,她把兩個皇帝拉上了寶座,又推出了朝門。

新政權的特性上有了不少的改變,寶座上發出的是更為專橫霸道的女人聲音。更為反覆無常,令人更為恐怖,不接受忠告,不容許反對。她發怒時,令人毛骨悚然,動輒暴躁起來。而真正更令人恐怖時,是她對你親切友好之時。人人覺得朝不保夕。今天她是你的朋友,明天她就下道聖旨教你人頭落地。武氏現在有絕對的自由,欲與則與,欲廢則廢,可封官賜爵,可賜予權勢使人炙手可熱,可賜死,可貶謫,可消除毀滅,不管對方是何等人,完全看女王芳心中一念之轉了。無論是在私人生活方面,或是在大庭廣眾典禮儀式方面,武后之貪權勢,愛炫耀,妄自尊大,真是達於極點。武后覺得自己的勝利,是非慶祝不可,用什麼方式,則儘可不拘。她覺得彷彿窮人發了財,要興高采烈,歡飲達旦,放蕩喧鬧,不然,就不夠排場,不夠氣派。她甚至覺得非建築一棟房子,要屋頂向地地向天,要建築一座寶塔,塔座向天尖兒向地,覺得那樣慶祝才心滿意足。武后現在是興奮激昂達於頂點。

光亮的彗星既照耀於天上,人間就要改變名稱以表示燦爛榮耀。於是洛陽改名為“神都”。武后是無須再假裝謙虛了。她採用了新旗幟,金紫兩色,浮華炫耀,膽大包天。女王陛下頒佈了一道聖旨,整個政府機關的名稱仔細檢查了一遍,換了表示歡樂喜慶華美的名稱。只說高高在上的朝廷裡的名稱吧:金鑾寶殿左側的門下省更名“鸞臺”,右側的中書省更名為“鳳閣”,御書房更名為“麟閣”,尚書省改為“文昌閣”。一切都表示崑崙山頂上王母娘娘的神仙福地。要使她在人間的職位和宇宙的組織相配合,於是朝廷的六部也改了名稱。“吏部”改為“天部”,“戶部”改為“地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各改為春夏秋冬部。在光輝燦爛的“光宅”之中,在此神仙福地的中央坐著那位女神仙。這時她用了一個比較不甚相宜的名稱“皇太后”。她成為皇太后的那一年,一時疏忽,“天后”中的“天”字省略掉了。當然應當補救一下,誰能說不呢?

在歡慶假日的心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