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
靈鄷王元亨(已故) 其子東莞郡公融
太宗姐妹:
常樂公主
其丈夫壽州刺史趙瓌
高宗兄弟:
越王貞
其子瑯琊王衝
紀王慎
共五子〗
韓王元嘉使人致書諸王,信中說:“大享後,太后必盡誅諸王,不如先起事。不然,李氏無種矣。”
黃國公譔時為通州刺史密函致瑯琊王衝,衝當時為官近在京畿。雲:
“內人病漸重,恐須早療。若至今冬,恐成痼疾。”
當時諸王散處各地(多在今河北、山東諸省),呼應本極困難,況當時諜網密佈,更為不易。但又事不宜遲,必須立即決定。即單為保全生命,也須有所行動。
武后總算把他們嚇驚了。她盼望他們倉促起事,而自己袖中藏有利劍冷靜等待。因為她正是代子臨朝,她的兒子就是太宗之孫,即使把唐室王公殺個淨盡,也算是保衛唐室。倘若諸王公不舉兵起事,她仍可以指派密探,醞釀事端,將諸王公完全羅織在內,也可以一網打盡。她隨時可以飭令肅政臺的周興採取行動。她是十拿九穩的。
第三十三章 大屠殺
在武后光宅四年八月,唐室諸王公舉兵討亂,通稱越王貞之討亂,而實際上是由其子博州刺史瑯琊王衝及其侄黃國公譔發難的。譔偽造一信,假為中宗哲所寫,求諸王起兵將渠從房州囚禁中救出。瑯琊王衝立即準備起事,並函諸王進兵京都,自己在山東將立即起事。
但是準備不足,聯絡不佳,計劃不周。又因不曉暢軍事,起兵七日,即行潰敗,為部下所殺。兵敗訊息傳至各王公處,各王公都畏懼不敢發動,只有常樂公主及其丈夫壽州刺史趙瓌舉兵響應。常樂公主為中宗哲之岳母,在她貶謫出京之後,其女在宮中是絕食而死的。常樂公主對丈夫說:“若唐室王公為男兒,當早已起事矣。”瑯琊王衝與父親越王貞乃不計成敗,單獨起事,因為越王貞知道,起事與否,終難免受其子之牽連,與其坐而待斃,莫若舉兵討亂。但手下只有兩千人馬,並且又鄰近京都。朝廷命張光輔為諸軍節度,以十萬大軍來擊,越王寡不敵眾,大敗,自殺死。
武后現在可以把唐室王公一網打盡了。因為王公們公然謀反。她只需要吩咐狗才周興將各王公株連在內,把各王公的家族也株連在內,究竟參與謀反與否可不必過問。因為有一個似乎很充足的理由,就是越王貞糾合各王起兵的信落入武后的手中。以周興過去多年來逼供的手段,她知道她要多少人做證都能有,所以分門別類起來,實際上,把唐室王公,各王公之家族,親戚,以及其他與他們親近的都羅織在內了。
現在整肅與審判開始了。若以正常審判程式進行,處刑的也不過五六個起兵討亂的王公。可是那場大殘殺——的確是大殘殺,因為根本沒有正常的審判程式——把唐室的皇族都包括在內的,計有王公的妻子、兒女,兒女的兒女,朋友,全都在內。由當時的事件上看,雖然似乎難以令人置信,唐室王公之起兵完全是武后逼出來的,然後以皇族造反為藉口,藉故將唐室皇族完全消滅,與罰有罪,懲犯法,是完全不相干的。武后要怎麼辦,周興就遵命照行,周興也有權力,願把誰處死就把誰處死,願將誰判刑就把誰判刑。只要說一聲某某與犯人相識,就可以把他羅織進去,處以叛國之罪。就這樣,一人受審,看來彷彿合法,幾十家便遭滅門之禍。整肅一次又一次,就如波浪一個個跟蹤而至。押赴刑場處斬的行列就如同遊行一般,儘量鋪張宣傳,藉此使恐怖氣氛深入人心。宮廷裡的謀殺現在也不必找什麼勉強的藉口了!
審判,逮捕由武后光宅四年起,一直繼續到武后天授二年的後半年,株連的關係性質越來越廣泛,越細微,可以說,唐室宗族大多數人及重要的王公都已消滅殆盡。看一看唐室的族譜,就可以看出來五家完全滅門(霍王元軌,韓王元嘉,舒王元名,徐王元禮,越王貞),只有魯王靈夔,紀王慎,許王素節的少數孫子還得以殘存。倖免於死的兒孫都流放到亞熱帶的地方,有的充做奴隸,有的潛蹤隱跡,不得出面,都得改姓虺。
武后的假面具現在已經摘了下來,她的目的就是毀滅她丈夫的唐朝。她以前向太宗皇帝誇口,她說她能制服太宗皇帝的那匹悍馬,那匹悍馬就是大唐這個朝代。現在她已經抽出了利劍,眼睛連眨也不眨,將利劍刺入了她丈夫的家族的心臟,她可是無時無刻不裝作對唐朝愛戴,對唐朝尊崇,對唐朝要竭忠盡力。
現在人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