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媛的收入的確不多,但每月工資都悉數交給婆婆留做家用,反倒是安成的工資全都儲蓄起來。這樣一來,子媛幾乎是身無分文。按理安成也應該給子媛些,好讓她度過最初的難關。
可吳安成就是臉一抹,對著前來理論的曉萱說:“這婚是她要離的,她憑什麼還要補償?”
“呸。”曉萱氣得真想給他一巴掌,“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是你做了那樣無恥的事情,還怎麼和你過下去?難道你還想享齊人之福?快好好照照鏡子吧,你就配和同樣無恥的爛女人夏子芳苟合去。”
曉萱痛快淋漓地罵,長頭髮一甩一甩的,鼻子眼睛直往一處擠。她恨不得激怒他,只要他敢無禮,她就絕對撕去淑女的外衣,破例地潑婦一把。可安成卻沒有要和她糾纏的意思,皺著眉頭要送客。
曉萱撥開他伸出的手。
“怎麼?心虛了?是呀,做這樣缺德事,晚上睡不著覺的。”
“你別得寸進尺呀,我不想和你說話是因為你是我最討厭的那種女人,整個一個自以為是的自戀狂,你以為你是誰?你管得著嗎?有什麼事情讓夏子媛直接找我。”
“哼,我是你最討厭的那種女人?太好了,要是被你喜歡,那才是令人絕望的呢?想讓子媛和你談,那就法庭上談,你勾引妻姐,還有了孩子,看法院怎樣判。”曉萱的下巴仰得老高,“尤其你還是個人民警察,呵,對了,當初我就說整天和犯人流氓在一起,也快成流氓了,你還真禁不住唸叨。”
“你還真是越來越潑婦了。”吳安成斜著眼睛惡狠狠地望著她,“就你這樣的女人誰找了你誰倒黴。”
剛巧林立志打來電話,曉萱的音量還在八度,一聲“喂”震得他立刻把耳朵閃到一邊。
“曉萱,在哪裡呢?我現在沒事了,去接你好嗎?”
“我正忙呢。”
“忙什麼了?”
“和流氓打架。”
“啊?”
曉萱已經結束通話,林立志忙又打過去。
“究竟怎麼了?我去接你吧。”
“那你去我那裡把子媛一起接來。”
再次踏進這個家,子媛的心有一種凝固的悲痛。
“子媛,把你的要求說出來。”
曉萱推推她。
餘萍走過來,她有些羞愧有些遺憾。
“子媛,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不是我希望的,可是你知道我和你爸爸老了,我們真的希望能抱上孫子,能延續吳家的血脈。”她這樣說著,竟老淚縱橫,“孩子,不管安成怎麼說,媽媽會勸他,會答應你的要求。”
“我不答應。”安成的臉有些猙獰,他的眼中沒有歉意沒有收斂,“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夏子媛,別以為只有你是受害者,只有你才冤,我呢?我難道曾經不是疼你愛你的嗎?為什麼會有今天?你整日一副受氣包的樣兒,可你哪件事情真的聽過我的話?是,我打過你,我對你不忠。那你呢?我要是用了暴力,你就是現今最時髦的冷暴力。哈哈,你去告我吧,告我通姦,你隨便。但是想離婚,你就淨身離開,否則就別想離。”
她凝視著他,凝視著那張扭曲了的熟悉的卻也是模糊的臉。那模糊是因為她的淚,她悲痛地不能再忍了,靠在客廳的角落裡,望著這雜亂的場面,放聲痛哭。她實在沒有想到他是那般齷齪地表演,那般徹底地釋放可以釋放的一切傷害;她實在沒有想到上天在此時此刻仍賜給她這樣醜陋的景象,這樣醜陋的景象打破了她內心最後一點難以割捨的情緣。
她喊出她28年來最痛快的吶喊:“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離婚。”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在日落後暮雲蒼茫的歸途上,她感覺自己彷彿是被曉萱和林立志扶上了車,以後一切知覺便昏迷了般。思潮和悲情暫時得到休息,恍惚中像是在飄渺的路上去追喚逝去的前塵。
曉萱急得不得了,催促著:“林立志,我們快送她去醫院吧。”
林立志把手指放在嘴邊,發出希望她安靜的“噓”聲,說:“她沒事的,只是需要休息,回去好好躺下就沒事了。”
“什麼躺下就沒有事情了,你看她多虛弱?”
“呵呵,你別總這樣急咧咧的,沒有用的。”
“你當然不急,她又不是你的朋友。”
“這話說得過分了。”林立志心裡已經很氣惱了,想我一個堂堂的大男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能陪著你折騰,不知道感謝,還這樣胡說八道,“曉萱,你這臭脾氣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