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
他追求的是冰蕊。
他是冰蕊的未婚夫。
然而,她忘不了,她第一次見他,和他共舞,在他的懷中與他眼眸交纏。
他是一個危險的男人!連她傅夏竹都為之悸動!所以她才會說,不會飛的鴨子遇上 了霰彈槍,註定要一身彈孔!
冰蕊哪會是他的對手!
那麼,自己呢?白己難道有一對會飛、會躲、會逃的翅膀?
在從前,她對自己還能堅持一點信念,而現在,關於這一點,她愈來愈不能確定。
蝶茵死了,冰蕊走了,她更寂寞,更任暗中慕戀的情愛如亂草竄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她為自己唱這首歌,守著這個秘密,還是可以活得很灑脫、很磊落、很坦然殷燦來 了。
她只是攏攏頭髮便走向他,原麻布襯衫、原麻長裙,毫無刻意打扮。
“這裡的咖啡普羅大眾,可能不適合你。”
她身上還繫著圍兜呢,對他微微笑著說。
“那麼我們去找另外一個地方。”
殷燦提議。
她早打算請假走人的。擁有綠山執照的男人眼睜睜看著他的天香豆蔻和一個迷人的 男子走掉。
在另一家安靜而格調高雅的CAFE裡,她問他:“謝謝你沒把我過濾掉!我想除了冰 蕊,別人很難闖進你的關卡。”
話未說完,她驚覺那些語句竟然含帶可能引起誤解的雙關意義,但想修正已來不及 。
心思不正,語言就是最赤裸的返照!
她暗在心中咒罵自己。
殷燦彷彿未當如是聽、未做如是想,爽朗說道:“不對,我連冰蕊的電話都不聽! 我交代她別打電話到公司來。”
夏竹睜大眼睛,皺眉問道:“為什麼?你這樣做,難怪冰蕊傷心!”
“哦?她向你告了什麼狀?難怪你要請我喝咖啡!”
他端起咖啡,自在地啜了一口,兩眼向著她直看。
“本來我也以為她庸人自擾,但是現在經由你證明,並不是她想像力太豐富,而是 你存心隔離她!這是怎麼回事?”
夏竹開始咄咄逼人起來,她靠在椅背上,神氣嚴厲地睨著他,就像一個鐵面無情的 法官。
殷燦可是苦笑了起來,解釋道:“夏竹,你誤解了!我只是叫她別打電話到辦公室 來,是你們把這個象徵意義擴大了!你們女孩子怎麼都這麼敏感?”
他有趣地繼續看著她,眼神轉換著不同的表情。
“男人才真奇怪,明知女人心細如髮,卻以誤導為樂,樂此不疲!”
殷燦聽了哈哈大笑,閃著炯炯發光的眼睛,欣賞地對她說:“夏竹,你才是一朵真 正的玫瑰!”
“啊?”
夏竹不作聲響,只是定定地回看著他,等他自己回答。
殷燦果然說:“真正的玫瑰有刺。刺,就是骨氣。你是一朵真正的玫瑰!”
他不厭其煩,再次重複。
“還是談冰蕊吧,別讓我覺得你始終在挑逗我!”
她大膽地、痛快地告訴他。面對一個殺伐決斷的男人,她也可以扮演一個殺伐決斷 的女人,她為什麼要讓步?
他於是正襟危坐一些,收斂起來問道:“到底冰蕊怎麼啦?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難 道我讓她一個小時只剩五十分鐘,她有什麼應該有的東西被剝奪了?我對她絕對是無微 不至的!”
“這些,我想你心裡很清楚。你有沒有冷落她,讓她又被危機意識壓迫得失去安全 感,你應該知道的!”
“又來了,又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莫名其妙的危機意識!這簡直像隨時會復 發的習慣腸胄炎一樣!說來就來,來了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得走!從日本回來到現在, 她就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樣子,滿腦子的危機意識,這是怎麼搞的?莫名其妙嘛。”
殷燦抱怨了一長串,夏竹打斷他:“因為蝶茵死了。”
“因為蝶茵死了?”
殷燦難以置信地重複。
“兔死狐悲啊,這個寓言你聽說過吧?”
夏竹嘲諷著,又加了一句:“何況冰蕊根本不是一隻狐狸,她連那隻先死一步的兔 子都比不上!”
殷燦被激起怒氣,恨惱地低聲罵道:“寓言!寓言!你們女人除了活在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