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要辦的事,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天良說:“你去市裡活動活動,給我在市政部門搞一個調動名額來,要正式工身份,能不能辦到?
趙全福笑了起來:“我以為有多大事,調一個人又不是殺一個人,我在一個月內給你把調令開來,要調的這個人是誰?”
鄭天良說:“這你就不要問了,開調令的時候我告訴你。我這個身份不好到市裡去為一個普通的調動再去賣面子了,所以請你幫個忙。你打算怎麼調動?”
趙全福說:“老闆,這種小事你當然不要出面了,你幫我們辦大事,遷廠買地,我幫你辦小事。怎麼調動太簡單了,三五萬肯定能搞定,要是關節太多,大不了十萬塊錢。”
鄭天良說:“你這不是搞行賄受賄了嗎?”
趙全福說:“老闆,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怎麼能叫行賄受賄,這叫互相幫助交朋友,你說我們這些人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吃喝玩樂一年花不了十幾萬,多掙錢不就是為了多交一些朋友,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鄭天良被趙全福一開導,也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了,於是就說:“反正你給我抓緊辦了。今天我開了一下午會,晚上又喝了不少酒,跟黃市長磨嘴皮子磨了兩個多小時,我回去休息了。”
趙全福說:“洗個澡再回去。”
鄭天良抓起手提包要走:“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想腐蝕我呀?想抓住我把柄是不是?”
趙全福將鄭天良拉住又坐下來:“我只是讓你洗一個澡,沒有任何意思。也不會安排任何人給你按摩,我也是共產黨員,這點覺悟還是有的。上次我就說過了,反正我這裡沒小姐,也沒什麼其他服務,除了一樓餐廳外,二三樓從來不對外開放。”
說著趙全福就一個人走了,留下鄭天良關在屋裡。
屋內只剩下空調器裡流淌出的掃地一樣的聲音,含糊而曖昧的燈光暗示了這個空間胡作非為的合理性與安全性。此時,鄭天良被一種巨大的孤寂包圍著,他感到自己活得太累了,黃以恆似是而非的態度以及他出賣了全部尊嚴的舉止言談像釘在他骨頭裡的鋼釘,五十年夢遊一樣的歲月使他面對自己就像面對一個空洞的雞蛋殼,這個炎熱的天氣裡他身心疲憊情緒被捂在一床棉被裡窒息,他想摔碎一點什麼,但眼前都是別人的東西,於是他只好將菸頭死死按滅在菸缸裡,菸頭如同一個十惡不赦的敵人。
鄭天良非常馬虎地脫去了自己的衣服,在偽裝被剝盡後,他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了敵意,毛孔裡流淌著汗水和慾望,臃腫的肚子裡裝滿了酒肉和形形色色的動機。於是,他迅速跳進水池裡,讓滾熱的水和霧氣掩蓋起身體的真相,然後他在自欺欺人中懷念鄉下的水稻和母親留在這個世界裡的最後一個痛苦的造型,他一生下來就是一個沒孃的孩子。
桑拿間裡蒸去的只是能量,而不是毒素,玻璃鋼罩是一個透明的棺材,他在棺材裡安排自己的四肢。
洗好後,他躺在沙發上接受空調的撫摸和安慰,他想離開,但他的腿腳並不聽從大腦的指揮,大腦是領導,腿腳是群眾,這是一種典型的下級不服從上級的表現。
那個讓鄭天良第一次領略到掠奪與征服意志的少女王月玲終於出現了。她還是第一次進來時的裝束,身上所有衣服都是象徵性的,就像一個蘋果上貼了一個鐳射仿偽標籤一樣,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先生,您好,我來為你服務。”
鄭天良和王月玲都感到很放鬆,他們沒有絲毫的陌生與緊張,鄭天良輕輕地將王月玲拉進自己的懷裡,極輕鬆地剝去了王月玲粉紅色睡衣,他的手在少女的身上緊張地忙碌了起來,王月玲以最快的速度在鄭天良的懷裡貪婪地呻吟了起來,鄭天良被這呻吟聲激怒了,他站起來將王月玲抱到按摩床上。
當鄭天良心滿意足地從王月玲身上下來的時候,他的眼前浮現出了自己的女兒鄭清揚的影子,一種被擊穿了的感覺讓他渾身痙攣。他用聲嘶力竭的聲音吼道:“快,快穿上衣服。”
王月玲像在手術檯上被突然中止了麻藥一樣地驚恐萬狀,她囁嚅著將衣服套上,然後瑟瑟發抖地看著鄭天良。鄭天良示意王月玲坐下來,王月玲小心謹慎地坐在鄭天良身邊,她顫抖著說:“先生,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鄭天良已經穿好衣服和皮鞋,他點上香菸,扭曲的臉在煙霧的後面破碎。
鄭天良跟王月玲保持一段距離,問:“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裡?為什麼到這個地方來?”
王月玲小聲地說,“二十一歲,家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