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給李連杰的信則談了自己對武俠電影的理解,他說:
我自己是希望拍這樣一部武俠電影,既重“武”又重“俠”,既希望在動作和畫面上有非常出色的部分,也希望能透過一種很通俗的角度去向觀眾傳遞什麼是俠。我自己認為真正的高手、英雄和俠都是胸懷天下的人。
中國的武俠片,都是為個人恩怨而打。《英雄》裡面所有的人,都是為信念、為理想、為做人的境界和格調去打,根本不是報私仇。所以我想在打的過程中,突出那種禮儀感,突出對對方的尊重和對劍術的仰慕。我希望西方人能看到,東方武術裡面除了打的美,打的身手矯健,還有武俠裡面的道義。
張藝謀這一招果然奏了奇效,李連杰想,自己與張導真是志同道合之人,對武術的理解驚人的相似,既然如此,片酬也就是小問題了,李連杰舉棋不定的棋子一下落到《英雄》身上。
2001年5月24日,李連杰專程趕到北京與張藝謀探討這部片子,他第一句話就問:“這部影片與眾不同之處在那裡?”
張藝謀說:“在創作《英雄》的過程中,我們有一點非常明確,也非常堅定,那就是創新,要儘可能用別的影片中沒有出現過的東西,活兒要漂亮,要與眾不同,要奔著精緻、極致去努力。武打是大場面與細節的結合、攝影唯美、音樂體現民族特色、主題崇高。《英雄》劇組在策劃之初就對這五個環節上進行了精雕細琢。”
“那麼你在信中說,在拍武打的過程中,突出那種禮儀感,突出對對方的尊重和對劍術的仰慕。這一點你怎麼樣做到呢?”
張藝謀說:“我們片中的人物全是高手,只幾下,就可以分出勝負。裡面所有的人,在打的過程中,絕對突出禮儀感,沒有血淋淋的場面出現。如秦兵攻城,只是擺陣,並不屠城。還有飛雪與如月的對打,打得很飄逸,最後只有一滴血出來,這一滴血就分出了勝負。”
李連杰聽後,很滿意,又問:“英雄是講你心目中的概念,究竟這個概念能達到多遠,你希望別人接受怎樣的概念,特別是看完電影之後?”
張藝謀老實地說:“我首先還是希望這部電影能拍得好看,有商業因素,除了吸引觀眾之外,希望能拍得有力量,與《臥虎藏龍》相比,是另一種風格。除了打鬥好看之外,我希望能傳遞出我們俠的含義。至於主題提煉,可以說應該是電影中一種水到渠成的東西,《英雄》的主旨,我認為是武俠精神,就是所謂的捨生取義,肝膽相照。這個‘義’是什麼?每個人的解釋完全不同。我的解釋比較大,是天下。”
一番話說完後,李連杰感動地說:“只有黃土地長大的人,才有這種力度。一些普通的打鬥戲對我沒有吸引力,吸引我的是劇本那種彼此的尊重,超越了你死我活的武術思想。在這一點上我們是有共識的。”
高興之餘,李連杰說:“我對這部片子是很感興趣的,我想聽聽你怎麼打算塑造無名這個人物。”
張藝謀說:“無名戰國時代的刺客,趙國後裔。自幼便為孤兒,性格孤冷,他花了10年時間練成一種絕世劍法,即十步一殺。無名的造型來自戰國時代的遊俠,行俠仗義,濟人之困,一無依傍的獨行殺手。他的衣色雖然依照故事敘述的轉折而改變,無論是紅,是藍,是白,依然殺氣嚴嚴,卻不失俠義的本色。在這部片子中,考慮到你的武術底子深厚,武術指導程小東為你設計動作時,儘量展現你的功夫,以超高難度的動作發揮李連杰肢體最高的潛能。電影中第一場武打場面,你與甄子丹對戰,你們兩人都是實戰高手,是名副其實的高手過招,是肢體能力和功夫造詣的較量。之所以如此設計,為的是要打一場硬橋硬馬的真功夫,呈現出2000年前古人互相搏擊的架式。”
隨後,李連杰又與張藝謀討論瞭如何塑造其它角色。
臨走的時候,李連杰對張藝謀說:“好,我接拍這部電影,希望和你一起打造好它。你可以把合同給我的經紀人。至於片酬的事都是小事,大家理解就好了。”
一席話說得張藝謀感動不已。
2001年6月份,李連杰與《英雄》劇組簽訂合同後,李連杰宣傳《龍之吻》時接見記者,談了一些關於《英雄》的事,但一些敏感問題仍讓娛記摸不著頭腦。關於片酬問題,媒體說他給張藝謀的是“朋友價”……400萬美元。
有記者問:“英雄片酬與你的身價相比,差幾百萬,如此“降價處理”是否因為吸取了《臥虎藏龍》的教訓?”
李連杰當場否認了降片酬的說法,說那只是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