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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應龍聽得驚了,道:“不想小人心腸,竟這般奸詐,只怕二位大人仍被豪蔽,奏本上去,惹下潑天大禍來?”

世貞急問道:“可知二位大人奏本是否呈上?”

應龍道:“咋日便聞屬稿已定,敢怕今日已奏上,便火急去相告時,已是遲了!”

世貞坐立不安,急出一身汗來,稍梢沉思片刻,驀他說道:“有了,如今十萬火急,只煩大人飛馬稟報,恐還挽得危局!”

應龍急起身道:“君有何計?儘快講來,下官自當捨命前往!”

世貞道:“倘若奏本呈上,如今定在徐閣老處,我乃布衣犯身,不便交往,只勞大人飛速奔告。勸阻徐閣老將參本暫且留下,恐還未遲!”

應龍道:“此言極是,情勢危急,下官不敢久留,暫告辭了!”說罷急忙外走。

世貞送他出門首,眼見他飛馬加鞭,捲起一股煙塵,飛般去了。正是:一語道破彌天計,飛馬欲扭乾坤回。

且說應龍飛馬直奔徐府,到得門首,翻身下馬,等不及稟報,竟闖門而入。守門兵丁,知他與自家老爺相交甚篤,又見他汗水淋漓,萬分焦急,不敢攔阻。應龍穿過庭院,直奔書房,見徐階在,連忙執手稟告:“啟稟大人,下官有緊急密事稟報!”

徐階起身相迎,但然笑道:“鄒御史從何而來,何事如此慌忙?”

應龍道:“下官自元美府上而來,只為刑部尚書黃大人、左都御史張大人參劾嚴賊一事!”

徐階淡淡笑道:“我已明君意,不必驚慌,你稍候片刻便知。”

應龍正自驚疑,忽門人享報:“遵老爺旨喻,現邀刑部尚書黃大人與左都御史張大人到府。”

徐階召二入進來,敘禮畢,笑笑間二人道:“聞諸君欲劾奏世蕃那小賊,不知如何屬稿。可否給我一閱?”

黃光升道:“下官昨日屬稿已定,正欲請閣老賜教。”說罷從懷中取出稿紙幸上。

徐階草草瞧了一遍,淡淡說道:“你乃刑部尚書,法家斷案,諒無錯誤。今日不及拜疏,諸君情入內廳品茗再談罷!”

於是應龍等人隨了徐階同入內廳。左右分坐,獻茶畢,徐階屏退家人,笑笑向黃大升與張永明問道:“你們二人,一個尚書,一個御史,敢怕當膩了,不然便是寧可自己丟烏紗,也要保嚴公子脫罪,倒是義氣得很哩!”

黃光升與張永明自是一驚,一齊說道:“那小賊死有餘辜,如何肯容他活?”

徐階點頭笑道:“照此說來,是非致死嚴公子不可,好心,好意,也端的個好計。怎地將他牽入楊、沈兩案中?”

張永明道:“楊、沈冤案,正是人人痛心,眾憤所在。用楊、沈事,正要他抵死!”

徐階笑得噴出茶來,道:“既是你二人皆這般說,應龍,你便去與他二人尋個驢兒,同他二人去那獄中接出嚴公子,讓小嚴倒騎毛驢悠哉悠裁去了,倒保全得二位官職與首級!”

黃光升與張永明皆驚道:“閣老何出此言?”

徐階道:“諸君弄錯了。楊、沈兩案,雖是人人痛憤,但楊死特旨,沈死於泛旨,雖是老嚴所擬,皆是皇上裁定。如今這般屬稿,敢怕是逼皇上向天下認罪麼?如果照此申奏,一入御覽,惱了皇上,便要宰鷹消怒,放兔歸穴。怕是也要請元美為你們寫悼詩麼?”

黃光升與張永明聞此言,恍然大悟,齊聲道:“閣老高見,足令晚輩欽服,但奏稿如何裁定,還乞明教!”

徐階笑道:“應龍至此,敢是胸有成竹,有何高見,盡講無妨。”

鄒應龍道:“憫老深謀遠慮,天下折服。學生不才,正欲乞賜教!”

徐階招三人近前,再無笑意,極嚴峻說道:“如今之計,正是以其人之計還治其身。那小賊心下所盼,正是將他加入楊、沈案中。且他奸黨在京,耳目眾多,時時聞風窺測。如今你們明裡仍放出風去,只道將他加入兩案,暗裡只須把林御史原疏改定,將聚眾叛逆事件加重。參入旁證,便足以致他於死地了。只是事關重大,必須今日擬稿,明日拜上,稍一遲延,只恐洩露機密,以致敗事!”

當下眾人推光升擬稿,光升謙不敢當,又推應龍,應龍只道閣老德高望重,又推徐階。徐階至此,方從袖中取出一紙,遞與眾人道:“老朽已擬定一稿,請諸公過目,不知可用否?”

眾人一一覽閱,見徐階所擬,與林潤原奏,大略相同,內中增入各條,一是羅龍文與汪直溝通,賄世蕃求官;二是世蕃用術士之言,以南昌倉地有王氣,取以治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