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說頭疼得厲害,去歇息一會便到後面俏悄換了衣服,溜到花園後門,早有白啟常迎接,兩人低聲笑罵。同到麗春院來。
世蕃同白啟常同到麗春院門首,早有唐汝揖與王材站立迎候。迎入中堂坐定,白啟常就高聲叫道:媽訣請春姐與芳姐出來,自是你們有福,盼得嚴官人來了!“
話聲未落,只聞環佩叮咚,唐媽推開紅隔扇門,走出兩個標緻俊俏婦人來。
世蕃見兩個婦人,個個花枝招展,繡帶飄鷂,果是絕色婊子,心裡歡喜得直叫小肉兒,恨不得一,個臉上便啃一口。便掏出一錠十兩銀子,遞與唐媽道:“可置備些酒菜,一同說笑。”
那老鴇兒見白花花老大一錠銀子,又且是相時公子送的,如何不歡喜。手裡接時,嘴裡只說道:“姐夫是宰相家,怎麼的就笑話我家拿不出酒菜兒,反教您壞鈔,顯得俺們院裡人家,只是愛錢了!”
白啟常笑道:“你只收了,快擺酒來罷。討得嚴爺高興,還怕沒你的好處!”
唐汝揖道:“須快些,只是嚴爺忙,耽誤不得!”
那老鴇兒幹恩萬謝去了,須臾備上酒來、春姐與芳姐,陪定世蕃,一邊一個打橫坐下。果是依翠偎紅,酒濃花豔。待到酒過兩巡,自啟常笑道:“嚴爺極喜聽唱,春姐和芳姐,端得色藝過人;便唱套《水仙子》與爺下酒。”
王材也笑道:“今借嚴爺餘光,洗耳恭聽佳音!”
於是春姐與芳姐,不慌不忙,輕扶羅袖,擺動湘裙,一個彈琵琶,一個唱起曲來。
唱畢,把幾個人歡喜得沒入腳處。世蕃因要梳弄春姐與芳狙,晚上就宿在院裡。三人同居一室,真個是左擁右抱,顛鸞倒鳳,自比跪孝守靈,要快活得多。白啟常、王材與唐汝揖三人,也各自尋婊子宿了。
次日天微明,世蕃怠欲回府。自啟常、王材、唐汝楫三個,又一力竄掇世奢為兩個姐兒贖身,繼納為妾。世蕃雖是貪戀得緊,喜歡得很,只是因服孝,不便接網府裡,使命三人拿二百兩銀子至院中,打頭面、作衣服,先包占下來,待日後迎娶。
那老鴨兒見是相府送採的錢財,且極是勢利,如何不喜,便每日大酒大肉,在院中耍樂。世蕃自是由白啟常等相伴,每夜二更以後,便來院裡偷宿,不提。
這日夜間,嚴嵩召世蕃、嚴鵠、嚴鴻、嚴年等人至內廳聚議護喪歸籍之事。嚴嵩道:“如今天氣漸熱,靈樞不可久停。且是落葉歸根,自當早返故里安葬。我居朝中,日夜伴君,自去不得,東樓乃孝子,理當護喪歸籍!”
嚴嵩一語未畢,世蕃著起慌來。因心中思念前院中春姐、芳姐,戀戀割捨不下。且因重孝在身,未能納娶,只恐自己一去,那院中人家,守不得信用,被另別個佔去。再者喪居故里,自是百般苦楚,怎及京師終日任意玩樂,便著忙說道:“母親生養之恩,永世難報,如今母親病老,世蕃理應護喪歸籍,以儘子孝。只是爹爹年邁衰弱,且又記憶不好,日夜伴君,主議朝事,恐有一時疏忽,無人補替。且朝中百宮,暗裡懷私恨者甚多,只恐孩兒一去,仇人滋事作祟,居喪未了,轉蹈危機,後果自不堪設想。”
嚴嵩聽罷,閉目沉吟半晌,一時難決斷,又問嚴年道:“萼山何意?”
嚴年見問他,只不好深言,模稜兩可說道:“喪葬大事,理當孝子護行,才不違天倫禮義。只是老爺年邁,又多有御札下問,諸司請栽,當有公子輔議為好!”
嚴嵩道:“東樓若留京時,只哪個可代行?”
嚴鵠起身道:“朝中事大,倘有疏忽,禍及身家性命,豈是兒戲,還是父親留京為好。護喪歸籍,當由孫兒代行。”
嚴嵩見如此,道,“這般也好,待我明自奏請皇上,再作定奪!”
次日嚴嵩人內,上言臣只一子,且年已衰邁,乞留世蕃京中侍養,護喪歸籍,請令孫嚴鵠代行。
世宗准奏。嚴嵩退朝,言及此事,世蕃大喜。遂擇之吉日,由嚴鵠扶喪,歸故里而去。不提。
且說世蕃自母歿喪歸,恰似去了老大一塊心病,道是再無拘管,愈發放縱,大肆快樂。只在喪日第二日,便招白啟常、唐汝揖、王材三人入府,商量道:“雖是母親喪歸,再無羈絆,無奈仍孝服在身,便娶春姐、芳姐到府,須張揚不得,只是偷娶為好。”
白啟常笑道:“有我三人在此,哥只管放心,你便不出頭時,有你美人摟抱便是了。”
世蕃聽了,滿心歡喜,遂將兩千兩贖身銀子與他,又將六十兩銀子謝了三人。當晚備了一頂軟轎,使兩個婢女提了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