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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來也”道:“這第一件麼,你聽我講:狗嘴狗腿狗心腸,只穿一身官衣裳,見了兒孫偏搖尾,遇到爺時瞎汪汪。喚作狗寶!”

門奴道:“那第二件卻是何物?”

“我來也”道:“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正是女寶。”

門奴又道:“這第三件又是什麼?”

“我來也”道:“唯有這第三件,甚是了得!一點羶腥都不見,惡狗聞時偏心貪,無辜害死多少命,歷盡人間千古冤,喚作國寶!”

門奴聽他瘋言亂語,益發疑惑不解。卻又不敢傷害於他。吵嘴之際,恰逢世蕃備轎出來。原來那嚴嵩妻歐陽氏,久病不愈,欲去岳廟進香還願,令世蕃引路作陪,不想尚未出府,恰撞著靈車堵門。世蕃自道不是吉利徵兆,慌忙令後面小矯轉回,自己凶神惡煞般趕出門來。尚未開口,“我來也”見出來個瞎眼相公,料定是世蕃,又以手擊棺木,哈哈笑道:“冤家來也!冤家來也!”

世蕃大怒道:“你這作死囚賊,敢如此無禮戲弄!”喝叫左右:“與我將他拿下,只亂棒打死罷了!”左右答應一聲,鷹拿燕雀一般來拿“我來也”。“我來也”在那棺本上跳將起來,呼喚叫道:“我千里迢迢而來,原為你好,只圖個開棺見喜,我又不曾屈殺朝中大臣,為何要打殺我!”

世蕃見他毫不畏俱,又見他講什麼開棺見喜,一時也自生疑,只道蹊蹺作怪,諒他也走不脫,便朝左右喝一聲道:“慢!近前兩步問道:”你是甚人,因何來此戲鬧,敢是不怕死麼?“

“我來也”跳下棺木,唱個喏道:“小人喚作屠牛兒,向是在蘇州府殺豬宰羊的,今千里迢迢只為了卻公子一生之願而來,且將這棺木,迎進府內自知?”

世蕃聽他說的益發蹊蹺,好生奇怪,思忖片刻,道:“若敢無理時,教你立死於杖下,我還怕你不要命麼?”

“我來也”聽時,哈哈笑道:“我九死一生而來,只為了卻公子平生之願,不想公子竟這般多疑,自是緣分不合,命中註定遺憾。公子如怪罪小人冒犯,便打殺何怨?”說時近前兩步,只貓腰探出個腦袋候刑。等等見無動靜,返身近車前道:“公子既不肯加罪,我自去也!”說畢揚鞭吆喝一聲,趕著車輛便要去。

世蕃見此光景,疑團愈重,喝一聲道:“慢!且將車輛自後門趕入院中!”

左右聽他吩咐,蜂擁而上,拿了“我來也”鞭兒,又左右將他守定,竟趕車人後門進院。待到車輛停穩妥,一班奴才開棺看時,裡面直挺挺兩具屍首。恰是一男一女。

世蕃道:“此是何人!”

“我來也”道:“抬出便知!”

奴僕將屍首抬出,卻見棺內空空,只棺底一個洞兒,並無些影響。世蕃正自懊惱,早見“我來也”輕輕躥身鑽入棺木,將手自那洞兒裡探時,取出一軸捲來,獻與世蕃問道:“公子可識此畫否?”

世蕃不看則已,待展開看時,只怒容盡消,且驚且喜,笑得嘴巴張開,喜得魂倒神顛,兩隻手兒顫顫,再合不攏。把個世蕃歡喜得沒入腳處,忙吩咐奴僕設宴慶賀,款待屠牛兒。

廳內擺酒自是豐盛,閤家都到了,未入座時,嚴嵩自偷將那畫兒攜至書房,喚湯裱褙鑑定,認作是再無半點虛假,方才歡喜得狂了,然後返廳內入席。分賓主坐定,又喚一班女樂,琶琶箏琴,在席前彈唱,說不盡喜氣洋洋,熱鬧非常。

少頃,酒過三巡,歌吟兩套,嚴嵩井世蕃皆問道:“此圖隱跡於世,你從哪裡尋得,只如何上手?”

“我來也”道:“你不見那棺中兩具屍麼?那兩個賊夫淫婦,忒是可恨了!”

世蕃道:“那一男一女,卻是何人?”

“我來也”只將逛語說道:“那賊夫原是蘇州知府徐爺手下捕快,那淫婦自是知府老爺小妾,二人相好多日,只教知府老爺戴頂綠帽,作個鐵王八。這畫兒原本崑山顧老爺家藏,許配女兒作陪嫁之物,因那小姐被逼婚私奔,卻被知府老爺暗裡將小姐緝拿,姦淫殺身,將這畫兒私下藏了,卻只道被個什麼叫做王世貞的名士騙去。”

世蕃頓時恍然大悟,道:“如此便是了。昔日那蘇州知府遣人送禮時,曾有書信來府。只道世貞那廝攜顧家小姐私逃,騙取珍畫上手,卻原是他自己開頭勾當,竟反來我府上戲耍,真真可恨!可惱!現有那書信在書房,他需抵賴不得,不說時倒也忘了,我曾暗裡派人去尋訪那畫,不想至今未回,豈不怪哉?”

“我來也”笑道:“敢怕是永世不